桑岚说完话后,便轻轻垂下了头,将下巴搭在谢流庭的肩膀上,默不作声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良久,就在桑岚以为自己收不到回复时,耳畔缓缓响起了谢流庭沉润的嗓音。
“前几r,将父皇下葬皇陵时,我知道了一件事。”
几乎是对方话落,桑岚便感到自己被人拥紧了些。
“……什么?”
“我在父皇的陵寝中,见到了以皇后之礼,与父皇合葬的……母妃的墓。”
帝王生前没法好好保护、甚至连死亡的真相都无法披露的女人,却最终在死后要执拗地同她葬在一起。
像是在借此弥补什么什么遗憾一般。
桑岚闻言惊讶得想要抬起头,却被人用了些力摁在怀里,听着耳边的声音继续同他道来:“我对父皇,一开始,若说怨怪,自是有的,但到后来…竟只觉得他可怜。”
谢流庭语气沉缓,仿若夜s中徐徐涌起的秋风,寂静而萧瑟。
“父皇去世,我并非不悲伤。”他停顿片刻,才接着道:“我只是……无法表露罢了。”
疏离了太多年的父子之q,叫他因对方的离世而骤然面对时,竟忘了该如何表态。
或者说,不知自何时起,他便再难感So到“悲伤”这般的q绪,并为之落泪了。
谢流庭说完这些,很快便重新整理起一点笑意,想要继续哄哄怀中的人叫他不要在意,却忽地察觉到肩膀处传来一阵湿意。
“……塔塔?”先前还满面沉静的人ro眼可见地带上了一点慌张,“怎么了?”
“谢流庭。”桑兰低低唤了他一声,清亮的嗓音中带上了些哽咽的微哑,“你知道吗,人们失去了重视的人的时候,因为悲伤,时常落泪。”
桑岚眨了眨眼,剔透得的泪珠便顺势沿着他的颊侧滚滚滑落,而他此刻,说不清心里的q感是心疼多一些,还是同q更多一些。
“这次,我先替你哭了。”桑岚吸了吸鼻子,轻轻止住了泪意,低着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也走了,你可别忘了也要这样做a。”
谢流庭原本因为桑岚的举动而变得酸软的心,却在听见他的话时骤然一沉。
“塔塔。”
“不会的。”谢流庭低垂着眼,一双凤眸中黑雾沉沉,“唯独你走的时候,我不会这样做。”
“……为什么?”
桑岚方有些疑惑,却见眼前的人忽然笑了笑,生得俊逸秀雅的皮囊因为这个笑而变得愈发生动。
“若有那样一天,我定会陪塔塔一同去的。”谢流庭展眉笑着,cun畔的弧度温柔而偏执,“这于我而言是幸福之事,又为何要哭?”
清晰地意识到谢流庭所言不是作伪,桑岚在怔愣之余,心脏却一点一点紧密地收缩起来。
他哑着声说不出话,而抱着他的人则又缓缓开ko:“塔塔。”
“……en?”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死亡来临那r,对么?”
谢流庭环抱着他的力度极big,像是担心一松手他便会化作鸟雀从自己怀中飞走一般,眼中溢满了真q。
桑岚对此却沉默了片刻,随后才尽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偏开视线,咽下喉间的涩意后,低声说出了违背心意的诺言。
“en。”
新帝的登jbig典办得非常隆重,桑岚陪在谢流庭身边,终于不是道听途说,而是亲眼见证了朝臣与百姓对身侧之人的敬意与臣服。
他又想起炆帝说的那些话,心底无声地生出认同。
——big晟的未来,会有一个好的帝王。
新皇登j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昔r嘉贵妃的死因经刑部审理后昭告天下,随后便后先皇后、如今的太后剥夺名号,送往嘉贵妃生前常去的寺庙,命其为嘉贵妃祈福,且终身不得出寺。
桑岚听闻这个消息时先是有些惊讶,紧接着便又了然。他明白了谢流庭放下过往的释然,也心知这是以嘉贵妃的xin格来说,最好的复仇方式。
有些罪孽,并非只有死亡才能偿清。
活着,才更是折磨。
第37章
“陛下。”
桑岚皮笑ro不笑地用手肘顶了顶身后环着他的人,咬着牙一字一句好言规劝道:“您今r还有政事需要处理罢?如此懈怠可不好。”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谢流庭落在他肩颈处愈发缠绵的啄weng。
“无妨。”
谢流庭哑声笑了笑,语调慵懒而低沉,“不过耽搁这一会儿,不会误事的。”
亏他还敢说只是一会儿。
桑岚憋了ko气,伸手攥着cuang褥就想从谢流庭怀中挣开,却没想反倒被对方使了些劲一ya,便四肢jao叠着重新陷进cuang铺里。
本就系得松垮的单衣不知何时被人拉开了系带,温凉的掌心自cuang褥与躯体的缝隙间无声地探入。
“塔塔……”
听着他的语气,桑岚直觉不好,偏生他以面对着cuang铺的姿势被人紧密地ya在怀里,没有丝毫反抗的空间,好不容易挣扎着撑起些上身,却被人倏地自后轻轻咬在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