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 / 2)

桑兰略有些急促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别跑那么快!”

“阿姊——”桑岚微微侧过头,下颚扬起,眸光又极亮,“别管我啦!”

“真是……”桑兰望着眼前越跑越远的人,无奈一扯缰绳让马停了下来,低低叹了ko气,“还是老样子a。”

不过这样就好。

桑兰心中的担忧稍稍放下些许。

比起先前那副过分安静沉稳的样子,还是现在这般恣意洒脱的模样更适合他。

远处,一排看似并不起眼的矮丘上,沉默地伫立着两个人影。

其中一人身姿高挺,容貌俊美,身着的素白披氅以及半束在身后的雪s长发让他几乎要融入周遭的一片银白的当中。

“陛下亲眼见着了人,应该满意了罢?”好半晌,站在他身侧比他矮上许多的女子缓声开ko。

谢流庭对此却并没有答复。

他的目光下落在远处策马疾驰的那个人影身上,眼睫连轻颤都不曾有,幽深的瞳孔中像是只能映照进那片艳s的衣袂。

说起来,他是第一次看见桑岚穿上男子服饰的模样,那副张扬夺目的面容上的j致漂亮被身上的穿着中和些许,显出几分独属于旷野的洒落英俊来。

远远望去,少年英姿飒suang、意气风发,脸上的笑容毫无阴霾,在r光下如流光碎金,熠熠生辉,叫人不可b视。

或许是草原上的风太过Gan净纯粹,又或许是心上人cun畔的笑意太过明媚,谢流庭心中浓郁的阴翳有一瞬间被细致地抚平,然而——

“不够。”

沉木般温润的嗓音中氲出几分低冷的哑意,细听之下竟显得有些慑人。

而他身侧的女人对此却面不改s地扬起一个笑:“是么……那陛下要如何才能满意?”

如何……才能满意?

自然是将桑岚带回去、藏起来,锁在幽深的宫苑里,封了他的内力、用最坚硬的玄铁圈在cuang上,叫他不能反抗,无论做什么都只能完全地依附于自己。

这般想着,谢流庭眸光微动,视线犹如蛛丝般缠绕在远处驾马飞驰的少年身上,神s专注而又偏执,像是在凝视一件被烙上独属于自己印记的所有物。

“说来或许会让您感到不快——然我此行确实是想要使尽手段将他带走的,哪怕是威吓、捆绑、哪怕是……让他恨我。”

谢流庭垂了垂眼睫,很艰难地让自己将视线从桑岚身上移开。

“若是如此,陛下big可按您所说的那般去做。”女人微微挑了挑眉,“又为何非要找到我与他阿父面前,那般真切地恳求?”

堂堂big晟帝王又是下跪又是满脸肃s表真q的,着实叫他们吓了一跳。

不仅如此,还奉上了一份相当丰厚的“聘礼”。说是“聘礼”,却既不是什么昂贵的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稀世罕见的兵QI,而仅仅是一份极其简朴却又分外沉重的文书。

那纸间的内容,将漠北附属国的名头形同虚设,所给予的条件足以让漠北无惧于外敌,并且甚至称得上肆无忌惮地休Yang生息至少五十余年。

按理说这样的条件无人能够拒绝,但前任漠北王夫妇却只平静地表示,此事全听桑岚自身的意见。

所幸谢流庭也并不以其为jao换桑岚的条件,似乎真的只是如普通人家婚嫁那般给出聘礼,表现出想要求娶的诚意。

想起这件事,王后面上不j露出几分古怪——

分明桑岚尚且好端端地待在漠北,她却莫名生出了一种嫁女的错觉。

而这一次,她问出的问题隔了许久才得到了回答。

耳边传来的声音极轻极轻,恍惚间像是一朵吸饱了雨水的浓云,沉沉地坠在风里,带着叫人难以轻视的厚重q感。

“但我不愿叫他难过。”

就如当初那根毫无威慑力的细金链条,谢流庭自始至终都未曾真正地束缚过桑岚,他想要掌控并占有对方的心q一刻都未曾停歇,在知晓桑岚假死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种想法更是如雨后cun笋一般在荒寂的夜晚无法自抑地生出,让他几yu发疯。

——但他从未将之付诸过实践,并未以爱为名伤害过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上的那个人。

爱是Q占、是掠夺、是毫不掩饰的yu望与占有。

却更是尊重、是呵护、是细水长流的守候与无声的爱抚。

他一直都明白。

q不知所起时,他便希望戴着假面的少年不被规矩束缚、做回原本的模样,时移境迁,哪怕此间徒生万般纠葛,最初的本心却仍未改变。

翱翔于天际的鹰不能被束缚在牢笼里,最洁净的塔格里花也只能盛开在生他Yang他的漠北草原。

“但我并非是要放弃。”

谢流庭说完这句话,用力一掐手心,像是在极力抑制着什么一般猛然转过身。

“今r不请自来已是叨扰,朕也该回去了。”

再留下多看几眼,他恐怕会真的控制不住将人毫不留q地带走。

“陛下当真不去与阿岚见一见?”

“……不必。”

谢流庭敛了神s,乍看之下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沉稳孤高的帝王。

“现在尚且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今r到此,未遭驱逐或是k留,已是相当好的待遇,他并不奢望在还未做好完全准备的时候去见他心心念念中的人。

像是看清了他的想法,王后温柔的面容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微笑,只是那笑意像是藏着不见人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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