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不是在走进顾家的那一刻,就不可能从顾承执的眼皮下逃脱了吗?关这块玉佩什么事?
再说顾家的衣食住行,附送的医疗检查样样都比他在舅舅家的好,他为什么要跑?他这辈子ya根都没想跑a。
从玉佩里抬起眼,纪轻冉觉得这辈子的顾承执可能还不相信他的决心,他诚恳地握着玉佩,露出一个毫无勉强之意的真诚笑容,认真望向顾承执。
“我不会逃跑的,”觉得这句话可能没有什么说服力,纪轻冉掰着指头,决定把顾承执和舅舅家的对比优点一点点数出来。
“我爹妈早死,我五岁的时候开始住在舅舅家里。舅舅家的人都把我当成拖油瓶,靠着叔叔的资助和我爸工厂的补贴,还有租出去的我家房子的钱,舅舅才勉强给我上学的会。我在舅舅家住着,有时候都吃不饱饭,cuang板也都是很窄很硬的,舅舅的家里人一点都不喜欢我,我也没有什么朋友。”
第32章 都听你的
纪轻冉掰着指头继续数着,“但在你这里,我有着big房子住,很舒服的bigcuang睡,还有这么好的病号餐吃,竟然还能住上私人医院,有钱打点滴,做检查,而不是发了烧都只能咬着牙硬抗过去,或者是从一个月两百的生活费里k着钱出来买y。”
这样说下来,纪轻冉突然觉得他上辈子想从顾承执身边逃跑的行为真是蠢得不得了。
跑出来又怎么样呢?为了自由?可是他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自由可言,在舅舅家里的时候他是寄人篱下,要看好几个人的脸s,可是在顾承执身边,只要他不逃跑,顾承执没有半点为难过他,从来都是他看了什么东西,顾承执就会毫不犹豫地买下,第二天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能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被顾承执Yang着的五年,可以说是锦衣玉食地享So了一个穷小子一辈子都不可能享So的生活,而他在舅舅家里,过的则是连正常人都要不如的寄人篱下的r子。
这种简单粗暴的对比,哪怕是个傻子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可是上辈子的他为什么这么执拗,始终都认不清这个道理呢?
纪轻冉有些唏嘘地想道,如果上辈子的他打完鬼胎的时候没有重生,而是再回到舅舅家里,早已经被顾承执锦衣玉食娇Yang的他,过上以前的苦生活,可能连一天都坚持不住,就会认清这个现实,然后终身为自己如此对待这个世上可能唯一最爱的人而自责和后悔吧。
可是命运何其地优待他,在他错误地选择了一条道路懵懂无知地踏进苦海的时候,竟然再给了他一次会,将他重新送回到了选择的命运节点之前。
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选错了。
从着恍惚回过神来,纪轻冉认真地望向顾承执,他十分郑重而感j地说道。
“所以,我是真的没想过逃跑的。”
纪轻冉不由在心补充道,至少这辈子没有。
“哪怕你是鬼,可是你比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要对我好,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我知道你是这世上最好的鬼……”
明明是想向顾承执证明自己的决心,可是说到最后,纪轻冉却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眼里涌出的泪水。
他面前顾承执的身影仿佛和上辈子那个至始至终都没有伤害过他一分的那个厉鬼身影重合了起来,只是和上一辈子的顾承执比起来,这一辈子的顾承执还没有那么冰冷而暴戾的眼神,还有不信任所有人的漆黑森冷气息。
可是哪怕是上一辈子没有丝毫人气,眼神残冷阴郁的顾承执,作为一个鬼物,都没有伤害过他半分,甚至到了他生死垂危的关头,还是他最厌恶恐惧的顾承执牺牲了xin命救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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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有多多蠢,才会一直看不清这一点,才会从一个世界上最爱他,最不可能伤害他的人身边逃跑,然后还害死了那个人?
“……我不走……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了……嗝,”纪轻冉揉着眼睛,哭得太过q动,他甚至丢脸地打起了哭嗝。
……
男人久久站在原地,就如同被一团棉花糖从天上砸,听到这美好得过分不真实的保证和话语,明明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甚至比梦寐以求还要超出设想的回答,顾承执却久久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真正认识这人的时间还没有两天,为什么这个人就能如此笃定地肯定一个厉鬼不会伤害自己?
明明是因为他吸取的阳气过多,最后导致纪轻冉低烧入院,为什么这个人在醒来后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厌恶,反而能毫不犹豫地说出再也不离开他的话语?
顾承执能看出少年这份回答下的真心,可真是因为看出了这份格外不同的真心,男人才觉得自己胸膛里翻搅的控制不住的感q越发汹涌而猛烈。
“别哭了。”
久久地伫立在原地,顾承执最后只能低声地说出这个字。
然而他不安we还好,顾承执一安we,纪轻冉本来略微停息的眼泪滴答滴答地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更加抑制不住地流下来了。
“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生病之人的神经总是格外的纤细,望着顾承执一直站在沙发那块,始终都没有再靠近他,纪轻冉只感觉仿佛瞬间天崩地裂,眼里的泪水就如同刹不住闸一样地流下来。
纪轻冉的呜咽声很轻,却如同刀子一般挖得顾承执的心陡然空了下来。
“没有讨厌你,”男人的身影陡然出现在了病cuang边,许久没有说过这种软话,顾承执格外生涩地说着安抚的话语,将轻轻地抚me上纪轻冉的身子,以着几乎拥抱的姿势想要低头查看纪轻冉的q况。
纪轻冉一把撒开捂着脸的,如同树袋熊一般牢牢抱住顾承执的腰身,将脸埋在顾承执的胸膛里。
“那你刚刚还站得这么远……”
少年呜咽地han着撒娇的话zuang入顾承执的心头,顾承执脑已经是一片束无策的发白空茫,男人没有了半点身为厉鬼的尊严,下意识地开ko解释道。
“医生说你的低烧还有So凉的原因……”
然而生病的纪轻冉格外地不讲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一听就觉得这肯定是顾承执的借ko。
“你到底听医生的还是听我的,那你有没有听到,医生有没有说过病人的心q最重要?”
彻底没有了最后一丝对于顾承执的畏惧,此刻的纪轻冉就如同闹着吃糖的小孩,那股难缠的劲儿足以让任何一个耐心十足的人都不由头疼。
然而面对这柔软而又依赖得他不行的少年,顾承执却感觉到心一直坍塌的空缺似乎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填补上。
胸膛里模糊地涌现出了些许还活着的时候,铭记在心底的——
对待珍爱之物,需要爱惜的记忆和本能。
顾承执的声音微微嘶哑,漆黑的瞳眸却格外专注地落在他怀人头顶的柔软发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