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益然按捺下杀意,盯着宋洛臻。
“我说过,知q不报,与尔同罪。”
宋洛臻和他又聊了一个时辰,将事q剖开谈得透彻,温益然才终于点头:“好,我听你的,继续当卫旭。你既要往西南郡走,那小白和承允得留下,他俩是小哥儿跟着多有不便,又是我弟弟,我要留在身边好好照顾。”
宋洛臻点头说:“你们兄弟能重逢,自然要好好团聚。若有机缘,我和小白也自会再见。”
第48章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 但温玉白没想到,离别来的这样仓促突然。
宋洛臻临去时起得极早,温承允犹在睡梦中, 温玉白因有心事,早早的便起来了。他匆匆将鬓发拢好, 瞥一眼半开的妆奁里宝光流转的各s发簪发钗, 还是毫不犹豫的捡了宋洛臻亲手给他削的那一根木钗戴上。
被磨得光滑的钗子很流畅的ca进艳丽厚实的发髻里,温玉白只在镜中看一眼, 便匆匆赶了出去。
温益然把他和温承允的卧房安置在自己的Kua院里,刚起来还披着发, 便听见温玉白的脚步声咚咚的过去,他到底没忍住,说:“越big越离谱,意态从容娴雅, 行不动环佩的规矩都学哪里去了?”
自从风如故以梦劝他, 让温益然接So了二弟zuang壁后zuang出个新脑子的说法,温益然已经接So了这个活泼跳赞的新格局,风如故见他开ko, 知道他忍耐得已经尽力了。
他刚要安we,谁知菱花窗伸进来一颗脑袋瓜,温玉白耳聪目明,一眼便看见风如故和温益然姿态亲昵,他哥坐在cuang沿上, 风如故还没起来, 满头墨s乌丝堆在枕上, 婉转清秀。
他磕了一秒cp, 冲温益然道:“行不动环佩我做到了a!”
他得意的一转身, 轻薄的三层茜纱飞扬如霞光。
“我没携佩,它们都在我的妆台上,自然一动不动。”
风如故噗嗤一笑,温益然瞠目结舌,温玉白已经又跑了。
宋洛臻果然在马厩里。
此地离西南郡仍有百里之遥,即将赶路,他给坐骑添了丰盛的草料,让白马可以美美吃上一顿。
一旁宋洛臻送給温玉白的枣红小马似也知道离别在即,很亲昵地用马鼻子去拱白马的脖子,两马依依惜别。
温玉白人到眼前了,又踟蹰难前。
他也不明白,心ko这股酸涩zhi味是怎么回事。宋洛臻和他又非一路人,本就是凑巧同行。如今他找到了亲人,宋洛臻还要赴任,他没有理由再跟着宋洛臻。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温玉白心里暗暗念着,不知不觉嘟囔成了,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宋洛臻秀骨珊珊的手持着一把长梳,正给白马梳理鬓毛。过去这活计自有手下代劳,如今孤身在外,他不放心假以他人之手,便自己动手,那马毛本就油亮洁白,被梳得妥帖顺滑,温玉白看着他的手发愣,心里的离别q堵卡在喉咙里,一时说不出来。
两人都沉默着,晨光将少年匆匆挽起的鬓发边最细小的绒毛都照得丝丝分明,少年的面颊如一颗将熟的蜜桃,吹弹可破。
——只要他的手抚上去。
“路上……小心a。”
温玉白Gan巴巴地说道,忽又想起准备好的东西,忙把小包袱端在前头。
“这里面是一些蜂蜜玫瑰卤和椒盐小饼。我知道你路途上不爱吃喝,尤其嫌水不够清澈,有一点味道便不饮。这样不好的。”
温玉白说得鼻头沁汗,宋洛臻已将包袱接了过去。
“多谢。”
“你不要误会,哈哈。”温玉白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兄弟之间互相关照理所应当!”
宋洛臻闻言,抬眼看他。
他仍旧戴着障眼的面具,那张脸平庸死板,只有一双眼是活的,仿佛cun融寒冰,水光流转。
他微微笑着,温玉白觉得宋洛臻最近的笑容变多了。
“我明白,那为兄多谢白弟的挂怀,这一路我会注意饮食。”
明明宋洛臻是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温玉白却觉得怪不是zhi味的。
“你要是喜欢吃椒盐小饼,我可以再给你做一些,反正西南郡和兴安郡相隔不远。你一人一马,一天功夫就能过来了。你别误会,这是……”
宋洛臻颔首:“这样很好,一言为定。白弟放心,为兄不会误会的。就像令兄和萧公子一样,这世上的兄弟之q本就感天动地,历久弥新。”
说完,他将小包袱放在马鞍上,整个人轻身而起,冲温玉白一拱手,便策马扬鞭。
在枣红小马的嘶鸣声里,白马如白r闪电,已从big开的门穿行出去。
温玉白呆呆看着,脑子已经乱如浆糊。
宋洛臻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用饭时,温益然见温玉白一会儿痴痴地笑,一会儿又很发愁,一不小心还把花生米往鼻孔里塞,暗暗叹气。
zuang壁的后遗症不可小觑。
一
宋洛臻离去后,温益然依照约定,将真卫旭的遗骨妥善安置好。
他还需冒充真卫旭,自然不能将真卫旭的骸骨风光big葬,以真实姓名刻碑文祭典。
但,温益然思及雍城人对知府卫旭的印象,都说卫知府刚来时,雍城上下风气为之一新。从宋洛臻的回忆里,卫旭行事磊落正直,在京中还有寡母尚在,将来若有机会,自当扶灵回金陵,让他们母子团聚。
温益然思来想去,便想到了唐家村如今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