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道只容一人行走,邱津安一言不发的站在不远处,哪怕是平城四季常开的桃李杏花,也并不能化解他面上的沉郁戾气。
温玉白犹豫片刻,只一条单道,总不好退回茅厕,他垂下睫毛不去看邱津安,刚要侧身而过,胳膊却被邱津安紧紧攥住。
“你放手!?”
温玉白又惊又怒,呵斥道:“你不怕县主娘娘责备你?”
邱津安黑眸冷光一闪,盯着温玉白说:“夫为妻纲,县主即将和我回京成婚,我是她的天,她凭什么管我?”
温玉白怒极,刚要抬膝,邱津安反手一掌挡在身前,警告说:“你不怕膝盖被我抓碎,就尽管来打。”
小哥儿面对男子,先天就有体力弱势,若想得胜,必须出其不意。
邱津安都封住他的去路了,温玉白无计可施,被邱津安紧攥着双臂。男人俯身,轻嗅着昔r青梅身上恬淡的y香。
他是横亘在他心中的妖孽,是他的心魔,他必须攫取他,掠夺他,咆哮着占有他,让他秀美绝nun的脸上布满泪水,让他娇媚的躯壳臣服于自己。
“跟我回去。”
温玉白这才看到邱津安身边竟放着一个箱子,藤制小箱打开着,露出空无一物的内里。他打了个寒噤,怀疑邱津安根本是想把他绑塞进箱子里随身带走。
“不!失火——”温玉白扯着嗓子刚要叫,突听一把沉冰的声音打断他们:“安国公世子,请你放开本王的未婚夫郎。”
这并非两个男人头一次对峙,但邱津安并不知道。
他黑眸里喷出地狱里的业火,恶狠狠地盯着步履不惊的端王殿下。
来了平城才见面,离皇位只差一步之遥的亲王殿下,其实已是风中残烛、没甚可敬畏的,但他身上流着宋氏皇族的血脉。
邱津安神s几番变换,复杂难言,他手几乎深陷入温玉白软neng的手臂里,箍得他疼ton不止。
端王雪袍随他的步子微动,流云游龙活灵活现的在云雾中游走,他手中只执一把素扇,扇坠杏黄,闪着刺眼的光。
“放开他!”
邱津安浑身一震,竟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端王殿下,你……”邱津安一时语塞,沉默良久,才开ko道:“你明知道此子的身份,竟要娶他为夫郎?你可知道他乃罪臣温之航的次子,他哪怕在王府做一个最低等的侍妾也不能够……”
“不说他一个小哥儿从镇北军营是使了何等妖法,如何逃窜出来,辗转千里所费的银两又是从何而来,光说他罪臣之子的身份,王爷您就要三思。您若娶了他,岂不令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背后嗤笑?”
温玉白知道邱津安背叛了青梅,却不知他竟这样心狠歹毒,字字句句暗示他沦落风尘,不堪配亲王之尊。
宋洛臻倦怠红尘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是看到温玉白才溅起的小小欢愉。
“我自然知道他的身份。金陵第一美人,艳绝天下的牡丹名苑,和本王有何不配?世子的关心,本王十分感谢,等温公子随本王一同回京师,本王禀明皇上,请圣上赐婚,也算是一桩佳话。”
宋洛臻一字一句,真如天籁纶音,温玉白明明没想到要不要嫁给他,但此刻怦然心动,只痴痴的看着宋洛臻,一眼也舍不得移开。
每当他有难,他就会出现。
这里又没有GPS定位,他到底如何做到?
邱津安凛然。
他知道,所谓不可染指罪臣之子之类的律法条文,绝不包括皇亲国戚。
百余年前,曾有王爷领兵平叛,杀了叛将和城中数万ko人,却将叛军将领的一对孪生小哥儿留下来,禀明皇帝,纳入王府为妾。
这对孪生小哥儿婉娈娇媚,给王爷生了五个子女,十多年后都上了宗亲玉牒。
温玉白朝宋洛臻走了过去,还差一步之遥,他听见身后邱津安的脚步,明明知道自己安全了,身上却发起抖来。
宋洛臻温柔地俯下身,不由温玉白分说,将他抱孩子般的抱在怀里,温玉白双腿被他箍得很紧,上身微微一晃,害怕不稳忙搂住了他的脖子。
一时两人气息极近。
随着两人越走越远,快到茶楼后门时,门前出现富阳县主华丽的白鸟裙摆,她刚要说话,却见温雅的表兄端王面沉如水。
直到带着温玉白回到马ce上,宋洛臻才说:“听说我做了一件极big的错事,我是来负荆请罪的。只是来得匆忙,没来得及找荆条,还请小白见谅。”
第67章
温玉白双目睁big, 不明所以。宋洛臻徐徐伸出一只手,在他光洁细neng的脸颊外侧停滞一刻,才将他蓬乱的鬓发塞回耳后。
他的手指微凉, 碰触到温玉白耳垂时,他整个人都微微一颤。
“我竟然做了让你伤心的事q, 你虽强撑着不露声s,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你伤心yu绝。”
宋洛臻整个人也贴近,本不算狭小的马ce顿时b仄, 他的声音像触动了耳孔里的细细绒毛,让温玉白的脊背窜起一阵酸涩酥麻。
他慌乱地朝右挪两步, 把脸伸出小窗的帘外,活像是只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的笨蛋鸵鸟。结果却和伙计四目相对,陪他去了一趟红杏阁的伙计挤眉弄眼后,得意地冲他笑, 笑容里颇有邀功领赏的意思。
“a——你是说——”
宋洛臻语气平平的说:“你拒绝我派人到铺子保护你, 却又涉足险境。红杏阁这类地方鱼龙混杂,你竟只带个手无缚j之力的小哥儿伙计去,方才那般危险, 你却是独来独往的——”
温玉白缩了缩脑袋,放下帘子端端正正如小学生坐回椅子上,心里暗暗吐槽,难道去茅厕还要和人手挽着手去?
他悻悻然说:“听端王殿下话里话外的意思,需要去找荆条的人好像是我才对?可我开的铺面, 接待往来的都是女客人和小哥儿。门ko竖着几个男护卫算怎么回事?这可不行。”
宋洛臻眉头紧蹙, 似在ya制着火气。
“所以邱津安才能差一点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