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是不是上火呀?”那伙计问道:“要不要让厨房给你煮一碗清火茶?”
“不必麻烦。”周岸摆了摆手,神q十分尴尬。
待打发走了伙计之后,他在廊下又待了许久,直到心q慢慢平复下来,鼻血也彻底止住了,他这才推门进屋。
然而此时季浮沉已经搂着荣宝睡着了。
周岸立在榻边懊恼了半晌,心道小季好不容易主动这么一回,他竟然这么不中用!
躺下后,他迟迟没有睡意,满心都是那个没能成功的weng。他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季浮沉,目光在对方漂亮的侧脸上描摹良久,最后忍不住倾身上前,打算在对方脸颊上偷偷亲一下。
可他没想到睡梦中的季浮沉不经意间翻了个身,他那一下毫无防备地亲到了对方的cun上。
于是,后半夜周岸几乎就没怎么睡着,脑袋里炸成的烟花比今晚看到的那些还灿烂。
次r用过早饭后,周岸带着季浮沉和荣宝去找了一趟汪县丞。
他们原本只是想随ko打听一下昨晚送来那人是怎么处置的,却意外从汪县丞那里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此事外间尚未传开,县令有个小舅子在京城有熟人,我也是从他那里辗转得知的。”汪县丞特意屏退了家中的小厮,ya低了声音朝周岸道:“京城那边都在传,说陛下得了急症,已经连着许多r没有上朝了。朝廷不想事q传开影响边城的士气,所以对外一直都瞒着,未曾公布。”
“这急症有多急?”周岸问。
“你问我我也没法朝你说,我听来的也不过是边角料,真假都没法确定。”汪县丞道:“但陛下这几年沉溺酒s,听说还吃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会有这一天并不让人意外。”
周岸拧了拧眉,神q有些凝重。
皇帝那边一旦出了事q,朝廷必定会乱,朝廷一乱,边城首当其冲。
“若陛下真的……只怕会天下big乱。”汪县丞道。
“依你之见,假如此事成了真的,咱们能做什么呢?”周岸问。
“我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上头的人先动,再随波逐流。但可以预见的是,那位不管是这次挺不过去,还是再撑个一两年,眼下都定然会影响边城的战局。若是边城破了,朝廷再派援军,届时粮饷就会成为big问题。”汪县丞朝周岸道:“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条,多囤点粮食,免得乱起来把自己饿死。”
季浮沉闻言不解道:“真到了那一天,会闹饥荒吗?”
“天下一乱,饥荒是肯定要闹的。就怕届时朝廷为了粮饷会加重税。”
“如今这世道老百姓都快吃不上re乎的了,还要加重税?”
“要打仗就要粮饷,朝廷如今哪还有钱?除了加重税,还能做什么?”汪县丞道:“再说了,那帮庸徒但凡有点本事,也不会搞得国将不国。”
汪县丞看起来很沮丧,但沮丧中更多的则是麻木。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逆天改命的勇气,big部分人哪怕意识到问题,也依旧会选择共沉沦,因为在这种人心里,坏的去处好过没有去处。
从汪县丞的住处离开后,周岸和季浮沉都心事重重。
只有荣宝不知烦恼,拿着一块点心吃得津津有味。
“如果那个人真的不行了,边城很快就会溃败,届时祁州城也会沦为战场。”
“那你会跟着他们一起……上战场吗?”季浮沉问道。
“或许吧。”周岸说。
若是换了从前,他会告诉季浮沉自己定会守好凤鸣寨。
可如今他的身份已经不同了……
“章卫廷称呼那个人叫九爷,我见过他一面,还是有些王者气度的。”周岸道:“这位九爷人很沉稳,不是贪功冒进之人。若边城真的破了,我想他应该会拿下祁州,带人守住这里。至于边城,只能暂时放弃。若是这样的话,我就算为他卖命,也不过是在祁州城内外,不会走得太远。”
周岸想了想,又道:“到时候若q况不算危急,你就留在清风寨里。若q况比较复杂,我会派人安排你和荣宝去投奔我的故jao……”
“上回不是说好了不走的吗?怎么又要送我走?”
“若真到了那一步,你留在这里我反倒不安心。”
“谁都可以走,唯独我不能走。”季浮沉说。
“为什么?”周岸拧眉看向他。
季浮沉心道,他囤了那么多吃的喝的,就是为了这一天让big伙儿都不饿死。若是他走了,这些岂不是都白费了?
“你让我走,那咱们还成亲吗?”
“你……答应婚事了?”
“你不是说下个月再让我决定?”
“我……”周岸有些无奈,“往好处想,说不定那位死不了呢?”
季浮沉早就查看过原书的设定,当今这位皇帝确实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他缠绵病榻接连罢朝之时,朝廷就已经开始乱T了,宫变也是在这不久后就发生了。
按照原书的时间线,这一切本该再往后推个一两年,但这一次的时间线显然不同了。
“先想点实际的问题吧。”季浮沉说:“回去以后就让人给刘管事带话,屯粮的事q得抓紧一些。”
他们提前把各个庄子的余粮都买过来,可以最big限度让各处庄子都能保持j本的实力和稳定。否则一旦到了强制征粮的那一步,庄子里肯定是最先被找上门的,到时候他们损失太big,很可能支撑不住今年的生产,那就真的要饿死人了。
在这件事q上,周岸和季浮沉的看法出奇地一致。
当r他们离开县城后,周岸便回了一趟凤鸣寨,安排侯东带了几十号弟兄去帮刘管事建粮仓。有了这些人手,粮仓应该很快就能竣工。与此同时,周岸也示意刘管事可以着手去和各个庄子里谈收粮的事q了。
“粮仓的图纸我看了,能装下多少?”周岸问季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