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无奈地和他对视一眼,“这些不学无术的小子,一天就没有正事。”
“你可以下去试试。”陆槿正经道,“昨晚高烧,泡温泉可以缓解身体负荷,半小时左右再去休息。”
林月张了张嘴,看着陆槿。
陆槿走到温泉边蹲下来,试了试水温:“温度可以。”
“……”林月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你对谁都这样关心,真的不怕我也喜欢上你?”
陆槿都没有抬眼看她,只道:“最好不要那么做。我命里带着血,在我身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真悲观a。”林月感慨,“明明劝别人乐观,却又对自己自暴自弃,陆槿,我有时候看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陆槿站起身,“我不需要乐观这种东西。”
“你Gan什么去?”
“找顾熙阳。”
“一刻都离不开吗?你还说你对他没有感q。”
“……担心他的安危。”
说完,陆槿便推开隔门,杨明瑞拉着他,硬是让他喝了几杯红酒,说这酒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他爹专门为陆槿开的,要他喝完才肯放他走,陆槿没办法,只好仰头连喝了三杯。
——然后就晕倒在了吧台上。
陆槿怎么可能喝过酒!他常年打仗,喝酒这种东西属于那些奢靡的上层人才天天享So的乐趣,陆槿从未沾过半滴。
杨明瑞背着他扛到里屋休息,黑s假发都掉了,露出他粉s的扎眼半长发,他Gan脆就那么散下粉s的头发,和伊燃还有林阳继续“争论”到底是“all陆”还是“陆all”这个“严肃”的课题……
而另一边,顾熙阳正躲在花园喷泉池边的阴暗角落,和自己的司机见面。
司机身边还带了一个穿着花匠服s的中年男人,男人脸上沟壑纵横,看起来非常显老,身上也都是修剪花园沾上的尘泥,一看就是穷苦出身的人。
但顾熙阳却揽着两人,把手里封好的文件袋jao到两人手中。
“时间有限,我只背下来了这么多,全都写在这里了,还有钥匙,你们一定要还回去,一定要快,顾震山疑心很重,就算毫无破绽他也会查。”
“顾总,”中年花匠正s道,“你真的要单Gan吗?”
“……en。”顾熙阳应了一声。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跟着你!如果不是你,我们这些人到现在还So着折磨……我女儿十二年前就丢了,到现在也不知道还活着没……你顾总只要说句话,我们这些人,为你死都愿意!”
“暂时还不需要。”顾熙阳说,“去建筑工地,把东西藏好。我很快会告诉你们下一步的计划。”
“是不是找到地方了?我们可以报仇了吗?”中年男人眼里han了泪水,这一天,他似乎已经等了太久。
顾熙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拍了拍男人略带佝偻的肩背。“叫几个可信的人,在厂子等我。”
“en。”两个男人都应下来,接过顾熙阳手里的东西,迅速从小路避人耳目离开顾家老宅。
顾熙阳站在原地注视了一会儿他们消失的方向,然后身子一晃,扶住身边的树Gan这才站稳。
背后的伤疼得火烫,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虽然包了纱布上了y,但这种y效好的民间方子,都是会疼得人怀疑人生的类型。
他是偷溜回顾家的,顾震山不知道他离开过,也当然不知道他回来,顾震山一向刚愎自用,在他眼里,挨了他的打的顾熙阳,永远都会像小时候一样,独自呆在哪个角落里等待自己自愈再出来,又好像无事发生一样相处。
这次顾震山很可能对他真的起过杀心,但是,十几年的相处,顾熙阳不觉得他能立刻下得了这个手。
如果是陆槿,或许顾震山会毫不犹豫地埋葬,可如果是顾熙阳,他或许会犹豫。
这是他Yangbig的狼崽子,就算最后咬了他的腿ro,他也不会直接弄死了事,更可能的选项是折磨,给他长期的折磨。
顾熙阳太了解这个男人了,So什么折磨都无所谓,只要能替那些“朋友们”报仇,只要能救下他想救的人……
他在脊背的剧ton中思索着之后的计划,每一步都不能有闪失,一旦出现破绽,陆槿很可能会被他害死……
“明明?怎么坐在这儿?”
顾熙阳猛然睁眼,抬起头看向来人。是到花园闲逛的莫妮卡与杨叔叔,杨氏夫妇。
他猛地站起来,疼得眼前一黑,“杨……杨叔叔,莫阿姨。”
“怎么了?低血糖?来吃点糖,我带了。”莫妮卡迅速从手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顾熙阳。
顾熙阳把巧克力塞进嘴里,甚至尝不出甜味。他满嘴都是苦味,味觉似乎都有些失灵。
“躲在这儿Gan什么?小陆正在找你,你……”莫妮卡说到一半,神s有些复杂,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顾熙阳猜出他们的意思,主动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陆槿的身份。”
他抬眼,认真地看了看二位长辈。
“……但我对他,是真心的。”
杨氏夫妇静默良久。
“他是你哥哥……”
“不重要了。我很快就会离开顾家,这里的一切,我都会jao给他。”
“你……明明,你……唉,你那个爸爸,太苛刻了。”莫妮卡眼泪已经涌了出来,她抬手擦了擦,又把面前高big的男孩搂过来,心头地看了又看。这是他们看着长big的孩子,从小时候一言不发,阴森吓人,到后面慢慢活泼起来,甚至和杨氏的各种实业企业理念非常投缘,跟着他们也请jao了很多兴办实业的经验,他们着实非常喜欢这个聪明又肯下功夫的孩子。
奈何他是顾家的Yang子。顾震山是什么样的人,杨氏夫妇又何尝不清楚,可豪门深似海,身在其中的人,命运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决定方向,所有人向来如此,谁又能独善其身。
“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失败。”顾熙阳在莫妮卡肩头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