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道理,方衍悄悄握了握酸软的手指,觉得确实不够安全。
“那要不,叫个代驾?”
陈斯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眼。
“不叫,”他牵起方衍冰凉的手,“我就要自己开。”
方衍动了动手指,没有挣开他,侧头仔细观察了下他的脸s,见气s还算不错,这才默认了这个提议。
反正也就一小段路,不远。
陈斯愚目不斜视,嘴角却微不可查地翘了翘,将方衍牵得更紧。
“你脑袋应该还昏着,”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当心别摔了。”
方衍的确还昏着,再加上私心使然,他只是低低地en了声,蔫耷耷地跟他出了医院,那辆被付酽成为“梦中q人”的宝石蓝帕拉梅拉就停在不远处,显眼得要命。
——不是因为那身亮丽的涂装,而是因为ce身上乱七八糟的泥土,简直跟刚逃难回来似的,惨不忍睹到了极点。
“……”
方衍对着脏兮兮的ce身沉默两秒,说:“我来出洗ce钱吧。”
陈斯愚知道他的xin格,没有拒绝,伸手替他打开ce门。
“那就麻烦你转给Rebbeca了,”他伸手挡了下方衍的头顶,“走吧,我们回家。”
……
方衍没想过自己有朝一r会被关在自己家门外。
手机上的未接通话刷满了屏幕,没有任何一通得到了回应,付酽也不知道是在睡big觉还是在蹲坑,安静得跟不存在一样,方衍等得昏昏沉沉难So至极,心脏砰砰乱跳,眼前一阵阵地发花,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陈斯愚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自然而然地带着方衍往自己身上靠:“还好吗?”
方衍摇摇头,说:“没事,就是有点晕。”
陈斯愚低头瞄了眼他的手机屏幕,付酽还是没有回消息。
“不会也被淋生病了吧?”他猜测道,“要不,你到我那儿睡一觉先?”
不是没有可能,方衍实在烧得难So,总觉得再多站一秒都要晕倒,于是点点头,同意了陈斯愚的提议。
他现在真的很迫切地需要一张能躺下睡觉的cuang。
环在腰间的手臂稳定而有力,方衍昏昏沉沉地跟着他往前走,陈斯愚的住所在巷尾,刷成白s的栅栏门后种着花花草草,月季在墙角开得正好,方衍呆愣愣地站在一边等他找钥匙,好一会才说:“你把墙敲了,不怕遭贼吗?”
“这是我租的房子,”陈斯愚me了me他滚烫的额头,“不过确实不怕,原本的墙也没多高,防不了贼。”
微凉的触感落下来,方衍眯着眼,没有躲开,陈斯愚倒是很快地松了手,扶着他往里走。
“好像又烧起来了,”他说,“午饭吃点清淡的?”
方衍花了好几秒才接收到他话里的意思,低声说:“你帮我叫一份小米粥就好。”
他现在只想躺下睡觉。
陈斯愚也知道他难So,于是不再墨迹,小心翼翼带着他往楼上走,方衍的视线里一片花白,险些直直zuang上墙角。
“小心,”陈斯愚伸手挡住他的额头,“走这边。”
方衍懵懵点头,听见他很轻地叹了ko气。
“我还是扶紧一点吧。”
腰间重新多出了一只手臂,他靠在陈斯愚的身上,被带进卧室躺下,窗帘滑动的声音在耳边隐约响起,方衍竭力地睁开眼,看见陈斯愚站在cuang头看着自己。
“睡吧。”
仿佛被下了一个咒语般,他迅速地在陌生的房间和陌生的cuang榻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方衍这一觉睡得很沉,再醒来时背后尽是黏腻的汗水,他迷茫地转了个身,接着就被吓了一跳。
——陈斯愚那张漂亮的脸庞跟他不过一指之遥。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停住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斯愚,对方睡得很沉,细长的眼睫在脸上透出很淡的阴影,嘴cun薄而寡淡,有一种chao劳后的脆弱感。
果然还是累到了,方衍想,这回欠的恩q可太big了,该怎么还?
他在这种视觉下难免心跳加速,抬起有点酸软的手指,好奇地去触碰陈斯愚迤逦铺陈的如墨长发,柔软冰凉的触感和他曾想象过很多次的没什么区别,像是一匹上好的绸缎。
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也不知道陈斯愚同不同意?
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不着调到了极点,方衍不免有些唾弃自己——这也太得寸进尺了点,完全不可行吧!
方女士曾经在看狗血电视剧的时候拉着他发表过一段评价: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让人以身相许是流氓才会做的事,跟牛郎拿着织女衣服要求人家当自己老婆一样无耻。
很正确,值得被刻在人生信条上。
他为自己不应该出现的念头感到羞愧,又小心翼翼地转了个身,开始观察陈斯愚的卧室。
很big,看起来是将两个房间打通了,不远处的桌上摆着一个纯白的天使雕塑,天使手中抱着一束硕big的铃兰,看起来是个造型颇有新意的台灯,灯下则摆着一杯香薰蜡烛,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微弱的柠檬香气夹杂在其中,是能让人一夜好眠的搭配。
陈斯愚的调香技术着实高超。
方衍将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ko气——没有什么气味,甚至连洗衣粉的味道都没有,却清suang到让人格外安心,薄纱窗帘外明媚的阳光并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为了防止自己继续犯困或者吵醒陈斯愚,他伸手去me被陈斯愚放在cuang头柜上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