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到了后脑勺,”她说,“要有人随时看护着, 我爸也赶过来了,我就回来收拾点东西,去医院陪cuang。”
陈斯愚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临走时方衍却突然开ko,语气轻轻地说:“我们之前碰到过阿姨一次,看起来很年轻,腿脚利索得很,怎么会突然从楼梯上摔下来?”
许娉婷愣了愣,勉强笑着说:“可能只是不小心吧,楼梯上有水,是云洲他妈妈一不留神弄洒的。”
“这样a,”方衍点点头,“对了,阿姨有买保险吗?如果买了的话,这种意外应该能有赔偿的吧?”
“这个……”
许娉婷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挥挥手上了ce,匆匆地离开了,方衍和陈斯愚对视一眼,神q并没有多big的变化。
“走吧,冰箱里还有两根茄子,可以红烧着吃。”
陈斯愚应了声好,心里想的却是方衍这人的心肠要比自己好太多——这种会沾一身腥的话也敢说出ko,换做别人肯定得被骂一句不安好心乌鸦嘴。
他又想起在最开始认识方衍时郑熙对方衍的评价,彼时他对“心肠好”这个词表达出明显的嗤之以鼻,现在倒是越来越赞同了。
但许娉婷到底能不能懂这话里的意思,他们谁也不知道。
……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没有再看见过许娉婷和王云洲,直到某天夜里警笛声由远至近地响起,巷子里的灯光一家家亮起,方衍从窗ko探出脑袋,好奇地朝外头看,可惜夜s太浓重,他一无所获地收回了视线。
总不可能是进贼了吧?
直到第二天出门的时候他才从树底下聊天的老太太那儿听到了点小道消息——那辆警ce是冲着许娉婷家去的。
方衍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前段时间的那场意外,他不动声s地穿过长长的街道,走进了陈斯愚的店里。
“你昨晚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陈斯愚正在给自己的胖儿子喂罐头,呼噜呼噜的声音响得好似一台发动机,他抬起头看方衍,不甚意外地说:“许娉婷家的那事?王云洲那个蛮不讲理的妈被带走喝茶了,说是故意伤害。”
方衍点点头,好奇地问:“她是怎么发现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陈斯愚说,“不过这婚事肯定黄了。”
这种事要还能原谅,许娉婷简直不配为人子女。
黄得挺好的,方衍想,要真结了婚指不定命都得jao待在王云洲手里,杀人骗保的事q即使到这些年了还依然层出不穷。
“但其实我不太明白,”他在短暂的沉默后说,“王云洲这种人根本不配有老婆。”
许娉婷的容忍在他看来几乎毫无底线,光听着就来气。
陈斯愚难得沉默了片刻,说:“人总是会对青cun期时的很多东西都带有深厚的滤镜,再加上或许存在的初恋q结和十分不可忽视的时间浸没成本,衡量之下觉得都谈婚论嫁了还分手太可惜,也是有可能的。”
很多人都会有“都这么长时间,得过且过吧”的消极心态,觉得放弃可惜,又觉得自己会是幸运的那一个,可人生怎么能拿来当赌注呢?
陈斯愚其实更信奉当断则断——毕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又短暂地停顿了下,才接着说:“而且……我之前听Rebbeca讲,许娉婷高中的时候有一些比较严重的心理问题——她们这段时间聊得可好了。”
虽然没说具体是什么,但方衍猜测是抑郁症,如果是真的话,那王云洲对徐娉婷来说,的确是救了命的存在。
“希望她经过这事的打击后能好好的,”他不由叹气,“其实我一直觉得她值得更好的。”
但感q这事,向来都是一笔糊涂账。
他没再关注这件事,但又过了两天,许娉婷却拎着big包小包的东西到他店里来了,她身后跟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一进门就给他深深鞠了个躬。
方衍忙不迭地侧身避:“您这是做什么!”
“小女这段时间承蒙您照顾,”男人的脸s略显憔悴,“前段时间也多亏了您的提醒,我太太才没有不明不白地遭So这无妄之灾,所以今天特地来登门道谢,还希望方老板您收下这些小小薄礼。”
方衍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他做出副疑惑的表q,问:“什么提醒?”
许娉婷这才轻轻开ko:“你那天提了一句保险的事,好巧不巧我妈真的有买,后来我去和保险公司对接,他们需要我出示证据,因为我妈这个年纪出这种事的确有那种嫌疑……刚好家里有为了Yang小动物提前装好的摄像头,我去翻了翻,发现王云洲他妈故意往地上倒水,还在楼梯上跟我妈说了点……不好的话。”
“我太太一直不太同意这门婚事,”一旁男人叹着气道,“住到一起后她们总是在闹些ko角,但实在没想到他们一家会Gan这种事。”
“这样a,”方衍了然地点了点头,“人没事就好——但东西我是真的不能收。”
许娉婷笑了笑,尖瘦的下巴显得很憔悴。
“陈老板那边我们也送了一份。”
行吧,方衍这才收下了,他给许娉婷和她父亲倒了杯茶,问:“那之后还住这边吗?”
“不住了,”许娉婷眨了眨泛红的眼,“闹得挺难看的,我怕他家到时候来找麻烦。”
也是,方衍理解地点了点头。
许娉婷轻轻吸了ko气,笑道:“只是可惜了您做的旗袍,还没穿过一次呢,就不合身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穿,”方衍微微一笑,“就算为了漂亮衣服,也该早点Yang好身体。”
男人是恶心的,衣服是无罪的,总不至于一起连坐了。
许娉婷只是点点头,捏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男人和他多聊了几句,这才起身告辞,许娉婷走了两步,又突然折返。
“其实拍婚纱照的那段时间我很纠结,”她轻声说,“看着你和陈老板每天走过我的窗下,我很羡慕,总觉得我也应该过这样的r子,可婚期都已经定下了,好多人说我跟他谈了那么多年,不嫁给他很亏,而且那时候觉得悔婚不好,王云洲也算不错,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
她说着,红了眼眶。
“没想到害了我的妈妈,但还是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