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再见黄昏（2）
“灯关不掉。”乔水本想先将灯熄灭，等远处不明生物离开后再继续探索，但开关完全失效，无法切断电源。
“灯……”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说了这句话，收声站在原地缓神，手却依然重复着刚刚的动作。
时间还在流动吗？
脑海里的思绪已经变成一团乱麻，他感觉自己正坐在一片废墟里，手指挖着泥土，不知道在寻找什么。尖锐刺ton从手部传来，他的脑海里莫名冒出那个问题。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消失了，不得不继续思考着什么来维系仅存的感知。
也许这次晕倒，就再也不会醒来。
乔水能感So到生命在流逝，他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己在游戏舱里的身体，苍白虚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变成尸体。
“跳过……”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虞温分神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有时能按到开关上面，有时错开拍在墙上。
他已经看不清开关的位置了。
“乔水？”虞温轻轻喊他。
隔了十几秒，乔水对着墙面应声：“en。”
“灯里是水……”他低声喃喃，“对不起，我好像第一步就走错了。”
虞温不明白乔水在说什么，但还是安抚道：“没事，很快就能出去了，你想睡觉吗？”
颤动感越来越剧烈，怪物的脚步也越来越近。黑雾不断涌上栏杆费力拉扯，虽然有效果，但恐怕来不及赶在怪物到来前破坏出一个能让人逃走的ko子。
虞温毫不犹豫地握上栏杆，两只手协同雾气将未知材质的竖杆撑到变形。
一阵剧ton从掌心传来。
Ye体销蚀皮ro，他甚至能听到细微的声音。鲜血沿着栏杆和手腕滴在地上，和刚刚乔水的血溶在一起。
乔水来到他身边，也伸出手帮他拉拽栏杆。
他几乎没什么力气，看上去晕晕乎乎的，似乎在清醒和昏厥之间游离。
“不是开关点亮的，不能撤销……还是什么？”乔水茫然抬头看向灯泡，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自己要思考什么问题。
他的意识又坐回那片堆满杂物的土地上。破碎的楼宇，坍塌的砖墙，他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手里捧着一抔泥土。
湿润的深s土壤散发出血的气味。
“血？”
他在现实中问出声音，虞温以为他在问被Ye体腐蚀的手在流血，于是回答他：“栏杆上的Ye体破坏了你的皮肤，让我自己来吧。”
在乔水的脑海里，他的手不So控制地在地面上me索起来，me到一big片湿润的地方。
“不是……”他攥起一把土，手心里印上黯淡的红。
乔水看向虞温，仿佛不知道疼一样用血ro模糊的手握住虞温的手臂。
手掌在白s外T上印下一个血手印。
“是你的血。”
不对，如果是虞温的血，那他为什么还在自己眼前？
他已经不big能分清幻觉和现实。
可活生生的虞温还是刺j到他，给他带来片刻清醒。
“灯泡里面是Ye体，光不是开关来开的，沾上就关不掉……”乔水察觉到自己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于是急切地想把自己所有的猜测都告诉他，“只有那个Ye体不行，要有……”
这是最重要的猜想，不能告诉虞温错误的info，他必须说出正确的话。
“要有血。”他说。
地面的颤动忽然消失，虞温诧异回头，只见高处一双微微发光的荧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
借着微弱灯光，虞温看清它可怖的巨big身形。
那是一头体积巨big的怪物，浑身布满ro瘤和尖刺，位于头部两端的眼睛re切地看向他们，像在看什么可ko的食物一样。
“吼——”
怪物蓦然发出震耳yu聋的咆哮声。
必须离开笼子！
好在笼杆已经被他掰到形变，刚好能让一个人侧身通过。于是他搀住乔水，将他推出笼外。
外面的地上似乎很滑，乔水在出去的一瞬便摔倒在地。
“zhizhi……”衣物和皮肤被地面上的Ye体腐蚀。
虞温立刻钻出笼子，把人从地上捞起来。
乔水的膝盖、小腿，还有双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鲜红的ro黏连在一起，可他好像已经失去了ton呼的能力，只是愣愣地注视着裤腿。
裤子上有一片尘土的印记，那是他从第二次游戏以来始终无法复原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