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楼的水族馆里，他们一起追着一只小水母跑了很久。
“它会变s。”虞温贴着玻璃凝望那只小小的水母。他只是说了一个简单的陈述句，没有任何q绪，但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发光的小东西。
乔水四处打量：“没有会变s的灯光，是它自己在发光？”
“跟上去看看？”乔水问。
虞温拒绝道：“没什么好看的，和机关没有关系。”
确实，和机关毫无关系。乔水清楚鲸鲨馆的灯光开关其实在楼上，但他还是牵住虞温去追那只水母。
他要离开了，越是这样的时刻，big脑越不清醒。
这层楼的机关很好解，纯机械解谜，想要偷懒也可以不必在偌big的场馆里跑来跑去，更改系统的光线设置就能捡漏。
可那样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他都来不及和虞温逛一边展馆，看一圈动物，快到不能在长长的隧道里看鲨鱼游过，不能背着氧气瓶和他在鱼群里穿梭，不能一起湿淋淋地坐在开着冷气的展厅里看海豚表演。
快到可能来不及和他说，那只会变s的水母是塑料toy，里面装了灯管。
“我小时候从来没来过水族馆这种地方，”乔水拉着他站在玻璃前，和他一起看那只正散发柔和紫光的水母，“后来毕业前想稍微转转，才去了一次。也许恰巧是周末，那里人好多，逛展馆看得最多的是人头。”
虞温终于露出笑意，偏过头来看他：“那怎么还要去？”
“要是当时知道现在能看这个水族馆，应该就不会去了。”
“这个水族馆更漂亮？”
乔水没有回答。
“你想要一只这种水母吗？”他问虞温。
“没地方Yang。”
他的回答让乔水本来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间。
他真的以为那只水母是活的，可以Yang，可以放到j致的玻璃罐里带在身边。
乔水悄悄将捏在手心里的toy水母放到一边。那是他从Service台拿的，一个会发给所有游客的小纪念品。
他本来想说，水族馆这种地方放在现实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人很多，有时候很吵，去big一点的水族馆光是随便逛逛就会走累，真正想要看的景s到最后也只是看几眼就走了。
他又要怎样和虞温说这样的话呢？
又怎么递给虞温，一只如果他生活在现实世界里，只要踏进水族馆big门就会得到的会发光的塑料水母。
可他最后还是告诉虞温，水母是假的。
现在他意识到，虞温用彩纸折过玫瑰，折过虞美人，折过云雀，却从来没有折过水母。
第一百零四章 永续列ce（1）
记忆终于尘埃落定，乔水极力想睁开眼睛看到虞温。他记得他们还在关卡里，虞温身上带了伤，他要快点醒来帮忙才行。
眼前的光似乎格外晃人，这与记忆中的亮度并不相符，引起乔水的疑惑。
他睁眼，一下子愣住。
他坐在陌生ce厢里靠窗的位置，身前是一排排蓝s座椅，头顶是行李架，ce厢尽头还有两个不停闪烁画面的电子屏。
ce厢内冷气开得很足，他感觉自己坐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脸颊一片冰凉，胳膊也有些冷得发僵。
现在是夜里，列ce里开着灯，他看不清外面的景s，只能依稀看出一些草影。
乔水扒住前面的座椅，稍稍探出头来打量四周。
还好他在最后一排，如果坐在前面或者是中间，还不知道被看到会怎么样。
第三排过道右侧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男人，一身西装，面前是亮起来的小光屏，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上去搭话？还是再等等？
看样子自己已经来到新的关卡，那虞温应该也在这里。他去哪里了？为什么要和他分开？是游戏机制的问题，还是遇到了麻烦？
他的脑海里冒出无数问题，在下一秒又全数消散。
坐在第三排的西装男好像听到了他的动静，缓缓站起身来，慢慢朝他的方向转动脖颈。
紧接着，西装男向他露出一张空白的、没有五官的脸。
乔水连倒吸一ko冷气的动静都不敢发出，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行动。把头藏回去就不能判断西装男的位置，万一他能视物继续露头观察更加危险，现在往身后的ce厢逃倒是来得及，只是后面有无ce厢、是否安全，他都不知道答案。
“醒了？”身后忽然传出少年的声音，惊得他连忙转头。
是夏至。
“这样就有点麻烦，你睡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要久。”夏至自顾自地说着，半点不管没有脸的西装男正拖着步子向他们靠近。
当乔水看到夏至时，心里就蓦地慌了一下，他也顾不上那个本本分分履行NPC职责的西装男，急忙问道：“虞温在哪？”
“回去了。”
什么叫回去了？
夏至看了一眼已经走到身侧的西装男，抬手隔空向他的头拍了一下，西装男便原地消失。
他继续解释道：“他被判定了，现在不能离开七楼，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