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身,摇晃了两下,稳住身形后,随手从兜里cou出张卡,直接扔给了一位路过的侍应生,他指指自己的身后,冷淡地说道:“这桌,今晚所有消费划我帐。”
在众人的欢呼和挽留声中,景程笑着摆摆手:“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离开酒吧的景程在街上晃了一会,路上零散走着几个人,不是加班后匆匆往家赶的打工人,就是和他处境相似,漫无目的吹风透气的酒鬼。
正好一辆出租经过,景程鬼使神差地拦了下来,脑子比迟钝的ro.体快了半步,还没等反应过来,某个别墅区的地址就被他报给了司机。
神经紧绷了一整天的景程,懒得抵抗,放任自己往那栋他不愿踏足的房子驶去。
宋家这处房产位于市中心,离他们学校很近,离景程常去的酒吧街也不远。
出租能开进社区,但只被允许停在主宅外围,所以等景程慢悠悠走进去时,管家和阿姨已经站在门ko的石阶上等他了。
穿过花园的时间,正好足够屋里的人做出反应。
“小程回来了。”管家朝他笑了笑,态度温和地问道,“周阿姨煲了排骨汤,给你盛出些做夜宵怎么样?”
阿姨则是自然接过他手里的校服外T,微微一鞠躬,便转身先行往洗衣房的方向去了。
没人问他去了哪,没人想知道他手上的伤ko是怎么弄的,更没人在乎对于一个高一学生来说,凌晨两点才带着酒气踏进家门,不应该纵容,更不应该给他汤喝。
这些人每天都会走这一T流程,哪怕他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晚,依然躲避不开,景兮不住在这,却命令他不要想着离开,他像个用来维护母亲和q人感q的人质,没有任何权利拒绝地被绑在了这个地方。
这房子里没有正常人,big家都像是被调控完美的程序,被隐形的丝线牵动着的木偶,演着不知道观众是谁的q景剧。
景程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不过,他一个鸠占鹊巢的女人带来的拖油瓶,big概是这屋檐下最没资格觉得没意思的。
他嘲讽地笑了笑,如之前每次那样,礼貌拒绝道:“不用了,谢谢您。”
景程的房间在三楼,宋临景的在二楼,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布局,听说是在他们搬进来之前重新改造的,因为宋枫不想让两个孩子觉得不公平。
景程觉得可笑得无从评价,不知道宋临景对此有什么看法。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结构,景程有时站在阳台醒酒,甚至还能听到宋临景敞着窗户开视频会议的声音。
说的不知道是哪国语言,反正不是英语。
虽然他听不懂意思,但也能听得出宋临景表达的流畅,再配上对方本就清冷好听的声线,在酒jchao控下不太清醒的景程,总会因为这个,不知不觉多吹上几十分钟的风。
想到这,路过宋临景门ko的景程,条件反s地往那边瞥了一眼。
可没想到,宋临景房间竟然还亮着灯。
这实在奇怪。
要知道,这位宋少爷的作息规律得雷打不动,六点起,十点睡,没有一天例外。
今天这是怎么了?装完b太兴奋,失眠了?
正当景程在心里暗暗嘀咕着,突然,他面前的房门竟从里面打开了。
穿着深蓝s缎面睡衣的宋临景,笔直地站在门ko,面无表q地看着他说道:“你回来了。”
“en。”景程原本烦得要命,可不知道怎么,在见到宋临景本人的瞬间,他那点想找茬的念头,竟莫名都变成了诡异的尴尬。
虽说自己之前big概就没给对方留下过什么好印象,但像今天这样不体面的程度,到底还是有点超出景程的计划了。
“你醒着呢a?”景程脱ko而出。
刚问出ko,景程就后悔了,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下子。
醒着呢?
不然呢?梦游么……
景程绷着嘴角,心虚地把自己那只缠着纱布的手往身后藏了藏,仿佛这样他就能在对方面前更有底气些似的。
“我上去了。”景程避开宋临景的视线,抬脚就要往继续楼上走去。
可还没等他做出行动,宋临景却喊住了他:“景程。”
“我在等你。”
景程一脸震撼地转过头,直挺挺地对上了宋临景坦dang的目光,对方似乎是刚洗完澡,平时打理利落的头发,此刻却有些湿漉漉的,发丝随意垂着,竟给对方冷冰冰的气质,添上了几分不匹配的柔和。
楼下主厅的灯适时地熄灭了。
以走廊为分界线,景程就这样被笼进了黑暗里,像某种晦涩的隐喻。
他总是漾着笑意的眼睛里满是不解,脸上那些鲜活的表q,也被浅淡的无措替代,竟莫名透出几分呆愣来。
宋临景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缓缓向后退了半步。
房门被敞得更开了。
屋里温暖柔和的灯光照了出来,洒向楼梯,攀着景程的脚踝,蔓延到了他的喉结上,又dang进他微颤的瞳仁里,
看着对方重新亮了起来的眼睛,宋临景才像终于满意了似的,不露声s地再次出了声:“进来聊吧。”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先行一步向室内走去。
明明是邀请的话语,宋临景的态度却生硬得像是命令,不容置喙,更不给可能得到的婉拒留窗ko。
“没吃y吧……”反应过来的景程,忍不住啧了一声,愤愤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