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初垂下视线,看着厉乘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其初已经将厉乘云ya倒在了cuang上,双手撑在厉乘云的身侧,两个人的衣衫都已经凌乱无比,他们的身体距离如此之近,很轻易就能够察觉到彼此的躁动。
足以令陈其初恐慌的躁动,陈其初在紊乱期不清醒的时候都不敢面对的躁动。
陈其初在发出留宿邀约的那一刻,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了,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陈其初还是有些如在云端。
但这是陈其初第一次在如此清醒的状态下,和厉乘云如此亲密。
之前和厉乘云的每一次亲密缠绵,都是陈其初病发的时候,他记不得太多自己的样子,也记不得太多厉乘云的样子,只有一些碎片和片段,而此时此刻,陈其初记忆深处的那些碎片和片段,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意象——名叫厉乘云的意象。方才的亲weng之中,厉乘云的衣衫已经敞开big半,睡衣k子已经只剩下底部的两颗还摇摇yu坠地k着,big片的胸膛和腰腹一览无余地暴露于灯光之下,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着,洗衣Ye和香皂的清淡香气在这样近的距离里轻易地占据了陈其初的呼吸,这无比清淡的、似有若无的气息却仿佛成了最具有yo惑力的气息,挑动着陈其初体内原本就已经熊熊燃烧的烈火。
卧室明亮的灯光下,厉乘云仰躺在陈其初的身下,虽然他仰视着陈其初,但是却丝毫没有一点低微的意味,他的cun微微Wan着,一点好整以暇的笑意浮在cun角,那双幽深的眼睛望着陈其初,仿佛驯so师包容着他的野so一切难驯但是注定又要被驯服的野xin。
在陈其初的注视之中,厉乘云抬起手来,轻轻抚过陈其初额前凌乱的发梢,再慢慢往下、往后,他的手和陈其初是一样的re,或许比陈其初更re,不然为什么他的手抚过陈其初的鬓角、耳侧、脸颊、颈侧的时候,会烫得陈其初的身体微微发颤?
最后,厉乘云的手按在了陈其初的后颈,陈其初的脊背条件反s地弓起来,撑在厉乘云身侧的双手立刻握成了拳,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其初。”厉乘云的声音里还带着一weng之后引人遐想的沙哑,幽深的双眸里暗han着沉沉的威势,明明是叫着陈其初的名字,却仿佛驯so师念出的令so类畏惧的暗号。
陈其初的脊背微微放松,握成拳的双手也稍稍松开。
然后厉乘云的指尖微微带了力道,按在陈其初后颈那一道没有完全消退的浅浅的疤痕上,疤痕上新生的极其敏感的新ro泛起了一种微妙的疼ton感,指节和掌心猛地一收,ya着陈其初的后颈,将陈其初ya向自己。
又是漫长的一weng。
亲weng间,厉乘云另一只手揽着陈其初的后腰,然后一瞬间天旋地转,陈其初和厉乘云的位置已经对调。陈其初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厉乘云的双cun夺走所有喘息的机会。
亲weng间,厉乘云将陈其初的睡衣往上脱,却并没有完全脱下,脱到手肘处的时候,厉乘云拉着衣服的下摆,将陈其初的双臂缠了起来打了结,按在头顶。
陈其初的双手被衣服紧紧地束缚住,难以活动,他勉力地扭动着被绑紧的双臂,看着厉乘云,语气略微有些哀求地说道:“乘云……我的手……”
为什么要绑住他?
厉乘云的手抚me着陈其初手臂上的那道疤痕,很温和地问:“不愿意吗?”
分明是问句,但是却仿佛不允许陈其初给出否定答案。
陈其初知道,自己之前每一次陷入紊乱症的时候,为了控制自己的暴力xin,厉乘云每一次都会把他铐起来或者绑起来。
但是现在明明陈其初是清醒的。
或许是在紊乱症发生的时候,对可能会伤害到厉乘云的恐惧已经被刻进了陈其初的骨子里,即便是在清醒的时候,陈其初面对着厉乘云,也没有办法说出一个不字。
厉乘云将他的沉默当做了肯定的答案,那双带着薄茧的手顺着陈其初的手臂往下移动,目光也随着手一起移动,从陈其初的手臂,到陈其初的颈侧,再到陈其初的肩膀,再继续往下,如同巡逻领地一般,一寸一寸地抚me,一寸一寸地浏览,所到之处,仿佛点燃了一簇又一簇的火苗,最后终要掀起燎原烈火。
但是这样一寸寸的抚me和浏览燃起烈火的同时,也燃起了陈其初内心巨big的羞耻感,陈其初下意识想用什么遮住自己身无寸缕的上身,但是他的双手已经被厉乘云束缚住了。
“灯……乘云,关一下灯吧。”陈其初声音微微发颤地说。
厉乘云垂着双眸,仿佛是在审视和思考陈其初提出来的要求,他的声音如最温柔的cun风,但是却蕴han着比夏季的烈r还要更加灼re的气息:“其初,我想看着你。”
陈其初望着厉乘云的眼睛,厉乘云眸中温柔而浩big的洪流尽数倾落在陈其初身上,蔓延到陈其初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陈其初所有的羞耻都无所遁形。
他继续说道:“你不想看着我吗?”
第83章
这一夜太漫长,又太短暂。
陈其初沉沦在这凌乱的夜晚之中,无法自拔。
一次又一次面对着令他ton苦又令他欢愉的yu望时产生的羞耻感是漫长的,但是与厉乘云j肤相贴、紧紧相拥的每一刻又是短暂的。在这仿佛没有尽头reweng与缠绵之中,陈其初已经不能够很明确的感知时间的长度了。
他在浮浮沉沉之中,无限地往名叫厉乘云的深渊之中坠落,深渊之中是漫天的火海,一旦落入,就会被烈火焚身,尸骨无存。
在燎原的烈火之中,分明陈其初已经被烧得神志不清了,但是又为什么能那样清晰地感So到一切?
比如厉乘云的滚烫的掌心按在他的后颈时留下的温度,比如厉乘云指尖的薄茧划过他的腰腹时引起的战栗,比如厉乘云的cun舌游移过他脊背时残留的水迹……没有一种触感不让人颤抖和发狂,让人祈祷这夜晚长一点,更长一点。
只是夜晚始终是要过去的,陈其初完全不知道和厉乘云是什么时候相拥着睡去的。而那些清晰无比的感So,即便是在梦里,也依然未曾散去。
醒来的时候天光还未big亮。
陈其初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铃声在寂静的卧室里乍然响起,将陈其初从睡梦之中惊醒。
手机铃声是厉乘云的,陈其初微微睁眼,模糊中感到身边的厉乘云起了身。因为厉乘云的手机昨晚放在了陈其初这一侧的cuang头柜上,所以他起了身,小心翼翼地撑在陈其初上方,想要去拿手机。
陈其初感So到他的动作,便下意识地微微起身,并且去帮厉乘云拿手机。在晦暗的光线里,两人的手便碰到了一处,厉乘云便顺势松了撑在cuang面上的手,放松身体将重量ya在陈其初的身上,形成了一个亲密的拥抱。
big概因为迟迟未有人接电话,铃声很快终止了。
“抱歉,吵醒你了。”厉乘云的胸膛贴着陈其初的脊背,掌心贴着陈其初的手背,两人十指相k了一会儿,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寻到了陈其初的cun角,轻轻地weng了weng,“我出去回个电话,你继续睡吧。”
厉乘云拿起手机起了身,动作很轻地下了cuang,去了卧室外回电话。
陈其初的cun角仿佛还残留着厉乘云的温度,他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睁着眼睛躺在cuang上,隐约能听见厉乘云说话,说的是似乎是英文,因为隔着一点距离,没有听清楚具体说的是什么。
虽然厉乘云让陈其初继续睡,但是陈其初的意识此时已经渐渐清醒了。他已经习惯早起,除非头天晚上喝酒太多,他早上醒来之后一般很难再有睡意了。
因此厉乘云从卧室出去之后他也起了身,因为室内光线还有些昏暗,他伸手按亮了卧室里的灯光,瞬间明亮的光线让他的眼睛泛出了生理xin的眼泪。
随着渐渐清醒的意识,陈其初所有的感官也慢慢地清晰起来。
首先感觉到的,就是浑身上下蔓延着一种迟钝的ton感,肩膀,手臂,腰背,腿,没有一处不是酸ton难忍,并不是非常鲜明的那种疼ton感,仿佛是融入了骨血之中,隐隐地埋藏在皮肤之下,如同风暴过境之后的废墟,不断提醒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灾难。
陈其初不是第一次感So这样的ton感,之前每一次info素紊乱症爆发之后,和厉乘云jao缠之后,也同样会留下这些感觉。但是没有一次,伴随着清晰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