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这些东西都敢碰?!
“你是我的东西……”封霄阳那条沾染了Hui怨的手臂仍透着仿佛能够冻彻心魂的冷意,另一只手却是猛然抓住了程渺的衣领,强行将比他高出半头的程渺与他扯到一条水平线上,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怎么敢碰这些东西的?三界污Hui所成的东西是你能tun的起的?!程渺,你要作践自己就提前说,我好早收拾了东西麻溜的滚!”
“在我面前装哑巴?逞能?程渺我告诉你,我是爱你疼你,不是犯贱!”他气的失了控,一手将程渺甩开,抬脚踩在程渺胸前,手上的血滴甩出道凌厉的弧度,“程渺,你要是不想让我滚,就他/娘的把自己做过的事好好说一遍。”
程渺仰头望着他轮廓清晰的脸与眸中分明的怒意,眸中晦暗不明,哑声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封霄阳简直要气的笑出来,鞋尖踩在程渺偏过的颈侧,冷笑:“既然你觉得自己说出来和旁人说出来效果一样,那我去随便找个人上cuang,是不是你也能接So?怎么活的这么贱,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敢说?”
他气的够呛,浑身都在颤,那只踩在程渺胸前的脚也没踩实,身形晃到仿佛下一刻便要倒下,却依旧是靠着满腔的火气撑住了。
程渺虽察觉到了封霄阳满心的火气,却并不知道他这火气究竟从何而来。
为何非要让他再说上一次呢?分明师兄已经知道了一切,不是么。
他微垂了眸子,沉默半晌后,终是在封霄阳冷厉无比的目光下出了声:“……我起初以为你真的死了,便想着至少给你留个好名声。”
“我都死了,还要什么名声?!”
程渺原是想给自己寻个有利些的开局,被这话一j,又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只得低头认了错:“是我。我不愿你So万人唾骂。”
“要做出一具能让你恢复原本修为的躯体,需要无数的鲜活血ro,我便对上三派动了手。”
封霄阳听着耳旁极为熟悉的清冷音调,看着程渺那张冰冷却总像是没什么人s的脸,眉间越皱越紧,却并未打断他的话。
“李致典……他寻上我,说有能够让你复活的法子。”
“那法子比起百法偶原本的制作方法,能减去不少制造人对百法偶的控制,几乎就像是再造了具毫无牵连的身体出来,却是需要寻出魂魄、引入其中的。”
“我寻不见你的魂魄,以为你再没了复活的机会,又……不愿让李致典也知道这些事,便将他Qj了起来,诓他我其实是恨着你的。”
封霄阳脸上的喜怒看不分明,那双眼睛却依旧是冷的,眉间几乎要皱出个“川”字:“他的手脚与修为,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曾告诉过他,是我亲手要了你的命。”程渺想及当初那幕,眸中也是黯淡了几分,“他再找上我时,态度便有些j烈,我也有些失控。便断了他的手脚……还搜了魂。”
搜魂。
封霄阳喉间泛起一阵腥甜,那Hui怨似乎是已然蔓延到了他的胸腔之内,微微一动便牵动五脏六腑,疼的厉害。
他那小徒儿这一世不比上一世的恩将仇报,乖顺坦dang的很,为何要被旁人断了手脚、连魂魄都搜上一遭?!
还是被自己视为亲生父母的人……
封霄阳So过无数各式各样的折腾,对搜魂的ton苦清楚的很,本蓄了满腔的骂,看见程渺那张依旧如从前一般冷漠的脸时,心头的火却是慢慢熄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万念成灰的空寂与心冷。
“程渺。”他听见自己淡漠却冰冷的声音,“你将李致典送下了山。”
却并不是个问句,而是个不需要人确定的肯定句式,像是要证明什么、要确定什么的低喃。
程渺不太明白他师兄的q绪,心底仍存着那秘密被窥破后的无措与释然,下意识答了:“我没有把他送的很远……”
“虚怀宗如今在修真界堪称是人人喊打,李致典又没了灵力。”封霄阳只觉得自己累极了,累的都不怎么生气了,累的甚至都笑了起来,“你是要让他死a,程渺。”
“不愧是当代仙尊,杀人都不见血的。”
他看着程渺那张无措中带了些茫然的脸,突然就不想再说什么了。
那个光风霁月、心有big爱的小师弟,终究还是被埋没在了无尽的ton苦与煎熬里。
封霄阳越是生气越是无力,索xin不气了——他如今只想笑,只想苦笑。
他怎么就没有早早注意到,自那极渊中出来的程渺,已然不是那个从前的程渺了,而成了个连师徒之q也不放在心底、更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孽障东西呢。
程渺直到现在,也没意识到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封霄阳是想重活一世,是想与程渺此生相守,可这份q意,若是建立在累累的白骨与血ro之上,那还不如不要。
他宁肯在那极渊之中呆成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也不希望自己的小师弟长成了个吃人的魔头模样!
现在程渺的所作所为,与那作恶多端、不得好死的闻鹤才,又有什么分别?!
封霄阳现在,即便是心里有再多的q、再多的意,又哪里敢去展现在程渺面前?
他早不是那个潇洒无比、无畏生死的萧予圭了。
他死过一次,重活新生,便更将身边的人看的重,若程渺仍是如今这副模样,他封霄阳确然是不会So伤,可李致典呢?木溪呢?梧九杳呢?那些因他而死、有无数的债等着他去还的人呢?
封霄阳将他那周身乱窜的黑气看在眼里,便更心冷的厉害。
他究竟有没有为自己考虑过,有没有为旁人考虑过?
退上一万步来讲,程渺究竟有没有考虑过,他封霄阳在看见那诡异到了极致的黑气时,究竟会多么揪心、多么恐惧?
究竟知不知道,他封霄阳这辈子仅有的两次赴死,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封霄阳实在是怕极了自己在意的人死在眼前,更怕极了程渺会出些什么事,偏偏程渺如今就撑着那张熟悉的脸,挂着满脸的无措与慌张,冒着不祥的黑气,勉强撑起些身子,畏惧又期待的等着他的发落。
是个可怜又可憎的模样。
封霄阳看着他这副等待发落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方才做的一切都是做了无用功,心冷心累的厉害,连程渺一眼都不想再看,周身的凌厉瞬间便垮了下去,转了身,有些趔趄的走向院外。
程渺见他走的毫无留恋,心中更是慌乱,不由得出声喊他:“师兄,你胳膊上的Hui怨……”
“滚。不要再叫我师兄,听了恶心。”封霄阳的声音像是自齿间磨碎又挤出来的,听的程渺心中一冷。
他不敢再叫封霄阳停下,只得远远的抬了手,将那缕不So控制的Q入封霄阳身体中的Hui怨cou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