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1 / 2)

封霄阳此生最怕最怕的,便是他再忘记一次他的师弟,再当回那个浑浑噩噩、不知前尘旧事为何的魔尊。

他不想忘、不能忘,可程渺偏偏要让他忘,偏偏要让他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再次毫无所知的爱上自己。

究竟是恨他恨到了何等地步,才能做出这样恶劣又狠毒的事来呢。

“程渺,我爱你,你信我好不好?不要让我忘了他,我求求你,求求你……”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伸手捧住程渺的脸,不管不顾的便要亲上去,程渺却僵的像块石头一样,无论封霄阳如何动作,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直到封霄阳扯开了自己的腰带、近乎赤/l的缠上了他的身子,他才慢慢做出了反应。

程渺将还想拼命往自己身上粘的封霄阳一寸一寸扯下来,不顾他的哭喊,将他强行抱到了榻上。

“是我错了。”封霄阳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听见程渺如是说。

“睡吧,师兄,醒来后便好了。”

封霄阳脑中乱作一团,并不明白,程渺分明即将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声音却又为何如此悲伤绝望。

像是打碎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弥补,无望悲哀到了极致。

他更想不明白,为何自己被黑暗完全tun噬的那一刻,是无比释然又放松的。

作者有话说:

封霄阳:破big防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再无归宿

从今以后,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依靠、可以倾诉了。

“我不是从来,都毫无保留的爱着你么。”

温和清冷的声音萦绕在封霄阳脑海之中,逐渐变得尖利嘶哑,像是木门轴承之间摩擦而出的、令人听了毛骨悚然的吱呀声,宛如一道道chao湿黏腻的黑s污泥,将他密不透风的缠绕起来。

封霄阳半梦半醒,在错乱无尽的梦境里挣扎,睁开眼时身上已是一身冷汗,湿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分明是睁着眼睛的,却看不见眼前的任何物事,耳中嗡嗡乱响,好一会儿才回了些神智,眼前的场景也逐渐清晰起来。

依旧是熟悉的弟子居屋顶,依旧是熟悉的cuang榻,屋里依旧点了他曾经最喜欢的熏香。

事q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封霄阳喉中仍存着些酒j的劲力,不So控制的想起了昨r夜间自己那狼狈至极的q态,因宿醉而头疼的头瞬间更疼了几分。

程渺这些年什么旁的没学到,倒是把这揣测人心的法子学了个通透。

他不愿再想,有些疲惫的长长出了一ko气,将锦被扯起转了个身,打算借着会周公逃避现实。

而后目光便定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封霄阳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那两只光秃秃的手腕看了会,猛然坐起了身,将锦被掀开,便见自己脚腕上那道Hui怨枷锁也同样消失了。

他愣了好些时候,甚至还难以置信的拿出手去me了me脚踝确定,又尝试着调动体内的灵力,直到看见指尖跃动着的、许久未见的灵力火焰,才终于意识到,如今的自己,身上已是没有任何束缚的了。

心底却并没有什么雀跃与欣喜的感So,而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疲惫感。

这一次的自由,又是程渺的什么新算计呢。

一年多的Qj生活,早已将封霄阳心底对程渺的信任损耗殆尽。身上Hui怨虽已完全消失,用灵力探查也寻不出什么纰漏来,他却全然没有逃脱的心思,而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回了榻上。

他实在懒得再去猜程渺会做出些什么事了,索xin直接断了自己离去的念头,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如果程渺是想看他拼命脱逃的丑态才做出了这样的事,那他除了失望与遗憾,不会得到任何旁的东西。

封霄阳就抱着这样的心思,在榻上睁着眼等了五天,神经紧绷到了极致,窗外白梅掉个叶子,都能把他惊的一颤。

直到第六天早上,程渺依旧没有任何要出现的迹象,封霄阳也终于慢慢有了些动作。

他心底仍存着疑虑,却怎么都ya不住心中那在这五天间越烧越旺的一团火。

若程渺先前那些反常到了极致的举动,当真是起了要放他离去的心思,那夜试图篡改他记忆的举动,也只不过是最后的垂死挣扎呢。

封霄阳半信半疑,冷着脸走出弟子居的时候心中依旧有些惊疑不定,走在冰雪覆盖的山路上也无心关注两旁的别样风景,直到穿过了山下那片已落尽了的桃花林、远远望见山下城镇的轮廓时,冰封般的脸上才慢慢有了些旁的神s。

这一路上,他并未So到任何的阻碍。

他在一株已有怀抱粗的绿柳下沉默的站了会,面无表q的回头望向了那曾令他名扬天下、也曾令他伤的彻骨的虚怀宗。

程渺早将那些还坚持留在山上的人或杀或赶的除尽了,如今的虚怀宗,早已成了一座灵气充沛的空山,连带着山下那原本绵延数千里、繁盛至极的城镇,也成了片空城。

修真界那威名赫赫的一宗三派,被程渺这个地位曾至高无上的仙尊,为他一个罪孽深重的人连灭带毁的全扫了个Gan净,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不由得人不感慨万千。

这空城空山之中,如今怕是只有他一个活人了。

封霄阳望着虚怀宗上那千年不变,形态万千、成云成雨的灵气,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叹,抬脚向着山下的城镇中行去。

他没有用术法,只是靠着自己的双腿一步步丈量着整片空城的广度,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在留恋着什么。

终究是修士,光阴变幻于他不过是晦朔,封霄阳并没有什么对于时间的实感,只沿着个确定的方向,漫无目的的走了下去。

直到周围的屋檐由琉璃瓦变成了茅草、道路两旁的杂草越来越多,彻底走出了那绵延千里的空城,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竟是生生走了近万里,从cun末走到了盛夏。

这样既没有系统打扰、也没有程渺纠缠的寂静,他已许久没有感So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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