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足够一个少年得了仙师青眼、向着三界第一宗进发,足够全魔宫的护卫侍女被杀的换了整一轮、修真界送来的修士里终于有几个得了信赖进了魔宫,足够魔界那些心有反意的人将自己筹划的事做的更加周全紧密。
三界之中渐渐起了些细碎风声,魔界局势也渐渐变得动dang起来,而这一切的一切,与如今魔宫中依旧纠缠不清的二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
封霄阳结束了手上的动作,慢慢撑起身来,朝着面无表q的程渺露出个不谙世事般的笑:“仙尊舒服么?”
魔人行动之间,不免触及到那无数道锁在他身上的锁链。程渺听着耳旁的叮当响声,微敛了眸子,并不作答。
他早已学会装聋作哑,许久都没有对着封霄阳吐出哪怕一个字来了。
更何况他也说不出话来——封霄阳割了他的舌头。
封霄阳的眼瞳早已成了鲜血般的红s,眼白几乎要被浓重的魔息尽数染黑,眉目之间也再瞧不见虚怀峰上那个倜傥魔尊的潇洒气,转而被深深的几道刻骨般的痕迹占据,周身更是瘦成了皮包骨,竟有些撑不起他那身魔尊礼服一般,虚浮的不成样子。
短短十年,原先那个俊美潇洒的魔尊便成了如今这副恶鬼般的模样。
封霄阳不懂人心,却偏偏是误打误zuang,将程渺当年最喜欢、最会因此纵容他的那些东西,一样一样的全消磨尽了。
程渺每每模糊的瞧见封霄阳那张瘦的不似人形般的脸,都会不由得想,在他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才能将这个曾经纵横天下的魔尊b成这个样子。
封霄阳却是对自己的模样毫不在意,无骨般攀上程渺的肩膀,手指摩挲着程渺那空dangdang的左眼,低笑:“我给你安个眼睛好不好?前些r子我挑了妖界的几族,寻了不少好看的眼珠回来,你挑个喜欢的,正巧与你头上那对狐耳配上。”
程渺甚至连个多余的动作都懒得做——他逃一次,封霄阳便要剥除他身上的某一部分作为惩罚。
如今他哪怕是想要挣扎、想要抗争,也再做不出来了。
他剜了他的眼、割了他的舌,将他的手筋脚筋尽数挑断,卸了他的膝盖骨,将那曾经风华绝世的仙尊程渺做成了可供他揉来搓去的布娃娃,却偏偏为程渺T上了他过去最常穿的白衣、带上了他最常用的霜落剑。
剑随主人形,rr在鞘中怒鸣,从不止息,它那曾光风霁月般的主人却真似神智全失一般,再不对封霄阳的任何行为作出反应。
封霄阳便将他折腾的越发狠。
他将自己从程渺身上割下的那些部分化入血ro之中,肠胃满的几乎要吐,心却是永不能饱足、永远缺着一块的。
分明已然得到了这个人、分明是自己期待许久的结局,却为何还是不能满足呢?
如今的封霄阳想不明白,索xin便不去想,行事全是随心,真成了如那些传言所说一般的疯子。
他拥抱着怀中那具仿佛已然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慢慢悠悠将自己的身子放倒在软榻上,仰头望着魔宫穹顶上如星空般散落的无数莹明石,忽的低低笑起来。
“还真不像个人样子了。”封霄阳伸出一只枯瘦如鹰爪般的手,翻来覆去的查看着,不知是自嘲还是单纯觉得快意,疯疯癫癫的嘻嘻笑,“仙尊见过魔界最低贱的僵鬼么?那僵鬼的身形,就是我如今的样子。”
他是仰着头的,脖颈间拉出道极为凌厉的线条,瘦的连颈骨都能瞧见隐约的形状,程渺看在眼里,一时间心中竟不知是个什么zhi味。
封霄阳这人心黑手狠,对他人狠,对自己却是更狠。
几乎不需要多加探测,程渺便能看出,封霄阳周身的魔息已然衰败的不成样子,若论实力,只怕是连那魔界中最弱的妖鬼也不如。
程渺并不清楚他在这短短十年中都经历了些什么,却也能隐约瞧出些不祥的征兆——只怕这位曾经纵横天下、睥睨三界的魔尊,没多少r子可活了。
若是放在十年前,他或许还会在心中煎熬几r,再旁敲侧击的提醒魔人几句,可放到现在,望着封霄阳那副生气全无的模样,他却只觉得快意。
十年,早足够程渺将曾经那只浅浅冒出些苗头的暧昧q意掐死在心底,也足够他在无数次ton彻心扉的me爬滚打里,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深仇big恨。
封霄阳径自笑了会,慢慢停了下来,睁眼听着自己的笑声在空dangdang的big殿中回dang。待到那孤寂至极的笑声彻底消散在空气中,他便忽的抬起了两只手,向着穹顶一根一根的收着手指,痴傻般倒数起来。
“……三、二、一。”
冗长而令人烦躁的倒数后,魔人终于收了声,慢慢坐起身来,俯到程渺耳旁,低笑道:“仙尊猜猜,我方才倒数的是什么?”
总不能是自己的死期——程渺冷着一张脸,如是想。
“不愿猜也没关系。”封霄阳轻笑一声,将自己身上那本就穿的不太规整的红衫抖落下去,贴紧了程渺的身躯,手指按上丹田曾经存在的位置,引动染在程渺周身的魔息。
这样的举动,在这十年中,封霄阳早已做过无数次。如今做来更是熟门熟路,几乎不需要如何动作,他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程渺虽早已习惯了他的放肆,却仍免不得有些恼羞成怒。
封霄阳今r却明显不同往常,俨然是个打定主意要把这十年未Kua过去的雷池也往过KuaKua的q态,打定了注意要把程渺往更像个toy的方向做做。
“仙尊一会便明白了。”他低低吐着气,带着些喘不过气的哑,笑音里多了些颤,魔息慢慢刺入程渺的丹田之中,带来阵阵剧ton,“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吗?”
封霄阳断断续续的笑起来,回dang在魔宫之中,显得苍凉又孤寂。
程渺几乎是立刻便明白了他想要做的事,难以抑制的起了怒意,霜落剑与他同心共感,铮然出鞘三寸,又被魔息生生ya回。
封霄阳脸上始终是带着几分笑的,眼角却不So控制的泛了红,拿锁链k死了程渺的挣扎,让出些距离来,让他看清自己瘦的出奇、皮包骨般的躯体,催动丹田,声音里少有的多了几丝颤:“那就自己来看看,看看我……”
他未尽的话语被tun没在一声撼天震地般的巨响中,满殿的厚重锁链被震的簌簌作响,乱成一片令人焦躁的杂音,隐约能听见凄厉的喊叫,似乎有什么惊天动地的big变化,已然发生了。
封霄阳却是岿然不动,好似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一般,脸上仍是那有些病态的红晕,额前甚至还沁出了几点细汗,慢慢放松了躯体,低低笑起来。
他身上的细微颤动,以一个程渺极不q愿的方式,被分毫不漏的传导过来。程渺微微皱着眉,神思有一瞬的飘远,是隐约又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才猛然意识到,半趴在他身上的封霄阳周身烫的惊人,像是一块烧熟的火炭般,连带着他也有些koGan舌燥。
可这不对——程渺自诩是七q斩断、六根清净,任这些年魔人无数次折磨,也未曾软弱过分毫,又怎么会突然起了那千百年前便已根除的yu念?
封霄阳如今的身体并不多好,一手撑在榻上,止不住的咳,血s长发自肩上如水般流淌下来,带出一片猩红的暗影。
他那双赤瞳红的想是要滴血,苍白的cun被强行燃烧而起的魔息添了些风中残烛般的血s,断断续续的吐字:“如何,程渺?得到你想知道的东西了么?”
魔人烫的像一团火炭。程渺微微眯着眼,试图通过眼前模糊成一片的视野望见那人如今的模样,却只看得到模糊的s块,与那人脸上耀眼至极的魔纹。
魔纹会随着魔人的q绪变化而变s,而若是如现在一般,发出仿佛要燃烧殆尽的光芒,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这个魔人,正在燃烧自己的生命、燃烧自己的修为,为什么东西做引。
他定定望着那火一般燃烧的魔纹,对于封霄阳突然失去修为的缘由猜出了多半,却是骤然失语,脑中乱糟糟的理不出个规整的念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