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很少像段暮铃那样不厌其烦地跟小动物说些废话,但段暮铃每每跟橘子jao流,他都会停下手中的工作看一会儿。
“喵。”橘子望着他,瞳孔瞪得溜圆。
程叙尝试着理解这一声“喵”中的具体意义,猜测假想,接着给出回应,“是,我出去打猎了。”
“喵。”
“打到了。”程叙走到柜子前头,从一堆罐头里面扒拉半天,然后不确定地拿出一个看上去最健康的。
“只打到一个,吃完就去里面陪他睡觉吧。”说完,他将罐头打开倒进盘子里,橘子立马埋头下去吃起来。
程叙蹲在一旁看了会儿,他站起身走去厨房,将喝空的保温桶洗Gan净,然后他沿着厨房厕所逛了一圈,把所有垃圾系好放在门ko,又回去挨个T好垃圾袋。
将屋里big体收拾了一下,他最后看了眼卧室方向那条黑dondon的缝隙,拎着几包垃圾离开。
“砰!”
随着big门关上,卧室门也缓缓打开,露出段暮铃的身影。
他在这儿站了很久,他看着程叙熟悉的忙碌,一切都像从前那样,好像什么都没变。
但这里,这个空间,又确确实实没有程叙了。
橘子只顾着吃罐头,对于门ko的动静,他半点反应没给,耳朵都没动一下。
段暮铃在黑暗之中站了很久,直到橘子吃完罐头,走到他脚边才突然惊醒。
一人一猫在黑暗中对视片刻,段暮铃退后两步,将卧室门重新掩起。
然后他走到cuang边,失力般摔进被子里,几个小时前喝下的那一瓶半酒仿佛现在才真正上头,烧的他神志不清。
不知睡了多久,段暮铃挣扎着从被子里露出脑袋,他侧耳去听,外头似乎有敲门声。
他不太确定,依旧强撑着爬起来,路过餐厅时,顺手拿起餐桌上洗Gan净的保温桶。
“刘姨——”
门朝外打开,看清外面是谁时,段暮铃举起的保温桶一下停在半空中。
“妈?”
站在门外的正是段家妈妈。
段暮铃怔了很久,“妈,你怎么来了?”
段家妈妈瞪他一眼,可下一秒却红了眼圈,“这么big酒味,你昨晚喝酒了?你说我来Gan什么?不想让我进门a?”
段暮铃赶紧闪身让路,等段家妈妈走过去了,他将门开big了些,朝外扒头。
“你爸没来,别看了。”
“哦。”段暮铃把门轻轻带上,手足无措走到段家妈妈跟前,保温桶还拎在手里。
“你拎个保温桶做什么?”
“a?”段暮铃连忙将保温桶放下,“我以为是对门刘姨来敲门,想着把保温桶还给她。”
说完,母子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开,这一笑,彻底打破两个人之间的隔阂。
段暮铃紧紧挨着段家妈妈坐下,眼中的依赖几乎化为实形,“妈,您怎么来了?”
段家妈妈怜爱地看着他,伸出手指me了me他的鬓角,她知道自己整r抓握粉笔的手指粗zao蜕皮,只me了两下便放开。
“你是不是跟小叙闹矛盾了?妈妈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段暮铃身子一僵,神s也变得不自然。
因为他跟程叙事q的暴露,让段家父母成为邻居茶余饭后的话题,那个小区的人心,就像那些久久不能修缮填平的井盖一样,深不见底。
而他无法平衡家人跟程叙,在经历过苦恼,无奈和不知多少次的争吵后,段家老爸下了最后通牒,要么跟程叙断了关系,要么断绝父子关系。
上次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程叙带着他回去求一个认可,不意外被赶了出来。
“是不是想问妈妈怎么知道的?”段家妈妈像小时候那样戳了戳段暮铃的眉心,“昨天晚上,妈妈看见小叙回家住了。”
原来程叙回了程家。
“小铃……”段家妈妈犹豫许久,才问出那个她最担心的问题,“你跟小叙,是分开了,还是……”
段暮铃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矛盾。”
段家妈妈有些失望,她叹了ko气,盯着虚空一点发呆。
段暮铃目光在段家妈妈眼角的皱纹和微微佝偻的肩背上扫过,心里越发不是zhi味,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一下把段家妈妈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妈!”段暮铃趴在段家妈妈膝头,哭得鼻涕眼泪一big把,“对不起,妈妈,都是因为我,你跟爸爸才会被人指指点点,都是因为我,你跟爸爸才这么难过。”
从小到big,他都是个孝顺的好孩子,xin格开朗,善良勇敢,学习也一路拔尖,从没让段家父母chao过心,所有见过段暮铃的人都说他是来报恩的。
段家父母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收到自己儿子跟一个男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照片,直到那些亲密的照片被贴满小区的电线杆。
整个家天翻地覆。
“妈妈哪是怪你,妈妈是心疼你,别人怎么指点我都无所谓,但是妈妈怎么想都想不出,你跟小叙这条岔路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