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曦然心ko刺ton了一下,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闷声闷气道,“我知道。”
随后他便姿势怪异地朝门ko的方向走去,很是笨拙的Wan下腰,换上了因为怀yung已经不合脚的鞋子,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冬天的夜里很冷,风就像冰刀一样,刮在脸上生疼,脸上的泪也几乎要结成冰。
阮曦然穿着不算厚的big衣,勉强遮挡着怪异的身形,在冬夜里踽踽独行,没有目的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是他的容身之所。
出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才想起来,不仅没拿钱,也没拿手机。
阮曦然懊恼不已,可又想到他手里本来也没几个零钱,手机里也没有可以求助的人,突然又释怀了。
他走出江沉的家,走出电梯,走出小区,走到big街上,他不敢回头,唯恐支撑自己离开的那股勇气越来越弱。
以前的时候,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现在心里却满是恐惧和不安,对以后的生活,对肚子里的孩子,甚至是今天晚上他该住哪里,都有种说不出的害怕。
走到一个十字路ko的时候,他看着big街上的人来人往,不远处的万家灯火,突然生出了几分怯意。
他无处可去,也没有朋友和亲人,只能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像是只有一直向前走的时候,才会有一点点的安心。
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他去任xin,还没走多久,他So过伤的那条腿便酸疼不已,小腹也开始隐隐坠ton。
无奈之下,他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用冰凉的掌心轻轻揉着发硬的腹底,机械xin地安抚着里面躁动不安的孩子。
“老实点吧,没有人要你了。”
阮曦然看着身前高高隆起的肚子,眼里的柔意和挣扎一闪而过,用带了几分自嘲的语气说。
他有什么资格嘲笑孩子呢?说起来,他现在和这个孩子一样,也没有人要。
但他却并不无辜,孩子的可怜是他造成的,可他的可怜,是他自作自So,原本他过得也很幸福的……
过了好一会儿,阮曦然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飘下来的小雪花,突然就笑了起来,只是眼里闪着水光,“我也不要你了……”
从晚上八点到十点,他在外面呆了近两个小时,不止是手脚冰冷,他的整个身体都像是要冻僵了,可身无分文又能去哪里躲一躲呢?
今年的冬天真冷a,阮曦然想。
人生总是处处不如意的,在倒霉的时候,big概喝凉水都是会塞牙的。
虽然身上没有钱,但实在是太冷了,阮曦然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一家快餐店,打算暖和一下身体。
好巧不巧,店里兼职的员工曾经在酒吧跟他有过冲突,那个时候他高高在上,还讽刺人家是个打工仔,最后还把事q闹big了,非b着人给他道歉才算罢休。
现在是风水轮流转。
就像江沉看到的那样,阮曦然这个人,似乎天生就没有什么朋友,或者说,big多数人都忍So不了他的高姿态和臭脾气。
以前他不仅有钱,又长得出挑,还有父母撑腰,也不觉得没有朋友有什么不好,现在才觉得可悲。
“阮少爷?你的脸…哦,你也来吃快餐a?”李言的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嘲笑。
当初阮曦然的那些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也知道的七七八八,看到新闻的时候不免咂舌,但又觉得特别解气。
肆无忌惮的富二代,嚣张跋扈的小少爷就应该吃点苦头,省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阮曦然脸上是火辣辣的烫,窘迫感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事实上,他连个快餐都吃不起。
“前段时间好像听说阮少爷家里破产了,但阮少爷向来出手阔绰,还不至于连一顿快餐都吃不起吧?”
阮曦然脸s愈发难看,明明是吹着暖气,可浑身却是彻骨的寒冷,生硬的解释道,“我只是在这里坐一会儿。”
“不然我请阮少爷吃顿饭?”李言笑的很真诚,可眼里的不屑却不加掩饰。
落了毛的凤凰不如j,何况是进过局子留了案底的人,现在连顿快餐都吃不起,还有什么可高高在上的?
一句又一句的“阮少爷”,就像是一个个响亮的巴掌扇在阮曦然脸上,这种巨big的落差感,让他觉得很羞耻,好像自己跌在泥潭里有多么的不堪。
“不必了,他还用不着你请。”
不知何时,江沉已经走了进来,直直走向阮曦然,锐利的眼神看向落井下石的李言。
李言不好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看着替自己解了围的江沉,阮曦然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决堤了,哽咽着质问道,“你还来做什么?”
还不等江沉开ko,阮曦然的q绪就彻底失控了,“不是说就算我死在你面前,你都不管,孩子也不要了,那你还出现Gan什么,故意看我笑话是不是……”
江沉在阮曦然身边坐下,然后将身上的棉服脱下来给他披上,沉声道,“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你没有钱,也没有朋友,除了我,你已经没有任何依靠了!”
这话说的很残忍,但更残忍的是江沉说的是事实。
阮曦然又气愤又委屈,几乎要哭出来,哽咽着咒骂道,“混蛋,你是不是就想看我一无所有,无依无靠的下场……”
“现在只有我肯收留你了。”江沉点了点头,看着阮曦然轻声道。
“混蛋!”阮曦然用湿红的眼睛瞪着江沉,骂道。
心里酸涩不已,他现在无处可依,只能依靠江沉,这是江沉乐见其成的,可江沉困住了他,却只是为了利用他……
可对他来说,这是个致命的陷阱,只要陷进去,就是身心一起沦陷。
“离开我,像今天这种被人奚落嘲讽的事还会经常发生,甚至会更严重,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以前得罪过多少人,况且你现在还怀yung了……”江沉不紧不慢的敲打着阮曦然。
总之,安生呆在他身边,才是阮曦然最好的选择。
“江沉,你到底要让我怎么样?”阮曦然抓着江沉的手臂,一脸的委屈和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