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完一个重复显示的BUG后,喻衡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他按了接听,发现对方是房产中介。
“您好喻先生,我这边看到您在浏览五号线周围的整租房,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真好,喻衡感慨,无论几点,房地产、金融行业的人总会陪着自己加班。
“是的,”他礼貌地回答,“我想看一居室的短租,最好离地铁近、带电梯,近期入住。”
“好的先生,租期预计多久呢?”
喻衡短暂思考了下,他不确定自己整理这边的事q需要多长时间,于是给了一个预估时间:“big概半年吧。”
中介表示可以提供很多选项,并询问了喻衡的微信。
房产中介不仅每r加班加点,工作效率也出奇的快,这周内陆续给喻衡发了五六T出租房,都距离地铁站一千米左右,并且可以随时入住。
周末喻衡便和中介约了看房,前三T都在一个小区,小区是九二年建成的,外观比较老旧,但房东为了出租都翻修过,因此屋内看着还算Gan净,但致命缺点是没有电梯,懒人喻衡比较嫌弃这一点。
“那咱们看后两T,那个小区是零五年修的,离地铁远一点,但有电梯,周围也很方便。”中介推出了他的小电驴。
喻衡说好,正准备打ce时被中介拦下:“就两公里,别浪费钱,来上ce,哥十分钟就开到了。”
打量着对方二十五六的面貌,喻衡意识到自己的外表可能确实有些年龄上的欺骗xin,但还是妥协地上了后座。
如他所说,后两T确实符合喻衡的要求,电梯、装修都有,就是面积小了点,整T屋子跟喻衡现在所住的卧室一样big,好在喻衡不挑剔这方面。
看着狭窄的厨房,喻衡突然回想起当初桥头那间出租房。那真是一个条件都没得挑——它都不能算一T正式的房屋,只是一个地下室房间,狭隘b仄,光线昏暗,位置偏远,墙壁都斑驳脏乱,更别谈什么硬装软装。
但只要一想到它,心里就觉得平静舒适,好像二十平米的空间,装下了全宇宙的快乐。
看完最后一T已经将近八点,喻衡礼貌地感谢了中介,表示自己回去考虑一下。
中介劝他早r做决定,房屋不等人,然后也同样礼貌地询问了喻衡的现住址,说近的话可以捎他一程。
喻衡摇摇头,说了自己的小区名称,然后看见对方迅速投来一个眼神,里面的info很好解读:你要从十六万一平的小区搬到月租四千的房间?咱们是破产了还是负债了?
没等喻衡想好怎么解释,一个电话突兀地ca了进来。
“喻衡,你在本地吗?”廖昭没有寒暄,直奔主题。“现在在哪?有空吗?”
“有空的。”喻衡在三个问题里挑了最关键的一个回答。
“行,我一个小时到你们小区,”廖昭那边信号不好,声音忽big忽小,“我们见面聊下吧,就楼下星巴克,如何?”
可能廖昭这样职业的人,雷厉风行是她们的标配,帮人统筹是她们的习惯,于是一个小时后喻衡就服从安排地坐到了她对面。
喻衡点了杯柠檬水,而廖昭在晚上九点喝上了冰美式。
“你上次说要跟维轻分开,是认真的?”廖昭说话向来直接,“你跟维轻聊过吗?”
喻衡很轻微地点点头:“提过一句,还没来得及细聊,他这次已经走了big半个月,你知道他工作时不喜欢SoGan扰。而且他每次工作周期也比较随xin,我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应该会有一些需要准备的事项,所以才先跟你说一声。”
他们之间有部分共同财产需要处理,而周维轻作为公众人物,公关危机也得廖昭提前防范。
“你就没想过维轻不同意?”廖昭问他。
“又不是离婚,哪需要双方意见,”喻衡笑了下,但随后又敛了神s,说得很笃定,“他不会不同意的。”
廖昭短暂地沉默了,可能已经在心里开始了复杂的规划。她涂着深红指甲油的手指围着咖啡纸杯来回摩挲,不时轻敲几下,发出细微的响声。
“好,我明白了,我会提前做下准备,等维轻回来,也建议你第一时间跟他聊聊,”半晌后廖昭开ko,“可以的话,可能要让你So点委屈,如果真跟维轻分开了,短时间內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其实不用她说,喻衡也心知肚明。
他跟周维轻的关系从没有在官方上承认过,周维轻国内j本没有社媒账号,Ins也不会发个人生活相关的内容,因此迄今为止外界也只是流传着“周维轻有一个长期jao往的男xin恋人”这样真伪难辨的说法。
但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并且他们在一起十二年,共同见过太多形形ss的人,总会有周围的人能够觉察,尤其是像喻衡同学那些旧识,对着他们更是无从隐藏,没有人能判断这段关系传播的程度。
一个圈内人和一个圈外人,扶持着走过人生超过三分之一的岁月,陪对方从籍籍无名到如今算是成名立业,然后又分道扬镳——就算喻衡是个男人,也很难不会有背信弃义、兔死狗烹的联想。
得等到周维轻事业更加稳定的时候,再放出他们已分开多时的消息才足够安全。
“我明白,”喻衡说,“我也想过这件事q,无论怎么解释,似乎都无法周全,人们总会有自己的理解,我只是个社会人士,没什么好委屈的,按你们的计划来就好。”
喻衡的柠檬水只喝了一小半,而廖昭的咖啡已经见底。走到星巴克门ko,喻衡帮廖昭推开了门,寒风抓住缝隙立即往里灌,冻得喻衡一个j灵。
在冰冷的空气里,喻衡听到廖昭再次开ko:“其实我也无法理解。”
“什么?”喻衡耳朵冻得有些僵硬,回头问。
廖昭掏出ce钥匙,不远处的辉腾ce灯闪了两下。
“我说其实我也无法理解,”她没有看喻衡,“维轻入行以前,你俩一穷二白,跟电影一样住地下室,那时你们没有分开;后来他的作品被拒无数次,看不到出头之r,你们没有分开;再后来他有点名气,但每天被人指摘,据我所知那段时间你也有困难,你们还是没有分开;如今什么槛都Kua过了,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你们却告诉我要分开了。”
第3章 搬家
二月末的时候下了一场big雪,那三天路上的积雪几乎有拇指深。
喻衡选择了最后一T房子,cou空签了合同,押一付三,冰箱是坏的,房东suang快地掏钱换了一个。
他开始断断续续地收拾东西,虽然也没太多值得搬运的,最多不过是一些电子设备。他的衣服很少,每个季节穿的始终就那几T,如果有spical场合就会去翻周维轻的衣柜,满满两排全是品牌送的,百分之九十都全新,这还是筛选之后留下的部分。
但喻衡穿归穿,带走是不可能的。除此之外,由于喻衡非常好Yang活,所以屋子里那些风格鲜明的装潢,还有昂贵的家用设备都是按周维轻喜好添置的,他也用不着收拾。
喻衡原本没打算这么早搬,但下雪那几天通勤实在ton苦,早上叫ce一百人起步,路上还拥堵,j本上天天迟到。他现住的小区虽然位置寸土寸金,造价昂贵,但离他公司太远。
既然决定了要走,不如早搬早享福。喻衡联系了搬家公司,打算这周末先搬走,等周维轻哪天回来再跟他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