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维轻的衣服。
贝斯手还在看谱,没有抬头,喻衡偷偷将整张脸凑上去,贪婪吸了一ko,这次没有烟味和喷漆味,只有很浅的洗衣Ye味,还有周维轻的味道——这说法很离谱,但喻衡的确觉得他能辨认这股味道。
屋里的音响播放着一些demo,有喻衡熟悉的,也有他陌生的。
“哥,你放的什么?我好像没听过。”喻衡问。
贝斯手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过了五秒才反应过来:“a,我连的旧的那个MP3,里面都是demo,有的没有收录。”
“现在放的叫什么?”
如果是黄毛,可能已经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始添油加醋,但理工男贝斯手只能面露窘迫:“这是维轻写给他前女友的歌,我不太清楚叫什么。”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开ko,空间里异常安静,于是歌曲的每一个细节都被清楚听见。
可能因为这首歌的spicalxin,它跟其他的歌听起来都不一样。
具体不一样在哪,外行的喻衡说不清。
它好像格外安静,单调,没有复杂的音轨,没有太多维度的表达,只像一条不流动的河。
一共只有四句词。
荒木飘游,行云走狗
q爱如泣如诉,不过一条河流
颤音长久回dang在喻衡耳畔,他觉得自己也在河里沉浮。
听上去像是周维轻分手后写的歌。
喻衡脑海里倏然闪回涮ro那晚的片段,婉仪说周维轻没有爱人的可能xin,可是这首歌听起来又如此沉ton而伤感,伤感到喻衡心里也隐隐泛酸。
他以为自己没有祈盼,就不谈伤害,但此时此刻,他意识到那种说法是对的——q感怎么可能毫无期盼xin呢?
三个人采风回来时,喻衡还坐在沙发上发呆。他们又买了上次那家烤冷面,这段时间j力消耗太big,每次买都是十来份,香气瞬间溢满空间,而喻衡也没有闻见。
等他反应过来时,周维轻已经站在沙发旁边,垂着眼默不作声看着。
“怎么了?”经历了刚才种种,喻衡有一点心虚。
周维轻扬扬下巴:“你坐到了我的衣服。”
“哦哦。”喻衡赶紧cou出来递给他,卫衣的下摆还有被他ya出的褶皱。
旁边传来呜呜几声,小动物的细微叫响。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崽从黄毛手里挣出,跌跌zuangzuang跑向周维轻,被他一只手托了起来。
“哪里来的狗?”喻衡问。
“街ko配锁那家人的,”周维轻说,“老是跟着我们乱窜。”
“不是跟着我们,它只跟你。”黄毛纠正。
周维轻用手轻轻抚me着小狗的背,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毛发。喻衡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明明很多q。
“你很喜欢狗吗?”喻衡问。
“不是很喜欢。”周维轻说,但他的手依旧揉着小狗肚子。
“那可惜了,我跟你正相反,我家有条德牧,从小追着我跑,每次踢我都毫不留q,”喻衡说,“我很喜欢狗,但狗不喜欢我。”
周维轻抬头扫了他一眼,眉梢抬起了一点弧度。
那天依旧弄到了很晚,十点半的时候,喻衡还在一一将他们今天的进度更新到表里。黄毛懒散地站起身来,拍拍鼓手和贝斯手的肩膀,示意他们准备收拾,这三人都住南边,每天搭着伙打ce。
“把它送回家,”周维轻指了指地上的小狗崽,“待会要下雨了。”
“得嘞狗皇,”黄毛把它抱起来,“咱们起驾回宫!”
不知周维轻是从哪里预测的天气,但二十分钟后雨并没有下起来,门外只有树叶在风中的摩擦声。
喻衡打了一个很big的呵欠,听到周维轻在背后问他:“你现在走还能回宿舍吗?”
周维轻盘腿坐在地上,手里不轻不重拨着弦。
“这儿能睡吗?”喻衡关掉屏幕上的软件。
周维轻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简陋设施,然后歪了歪头,意思是明显不能。
喻衡无语:“那你为什么不半小时前问我这个问题。”
其实还有很多选项,比如网吧包夜,比如酒店,比如按摩房,虽然喻衡没有带身份证,但这不算是一件很难解决的事q。
不过喻衡还是问出ko:“你住哪?”
周维轻微微一怔,说了一个离这里不远的地址。
他们的视线短暂相jao了两秒。
喻衡说:“那我——”
“但我今晚可能不回家。”周维轻说。
big概几分钟都没有人说话。
喻衡盯着电脑的自动锁屏,而周维轻的手指go着琴弦,在反复弹一段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