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喻衡对他父母的理解非常到位,两个人站在门ko时,按了五分钟门铃,喻母才慢慢悠悠从里面晃出来。
开门后第一句就是抱怨:“早不到晚不到,偏偏挑我浇花的时候来。”
“我半小时前就给你打电话了,是你偏挑这个时候浇花,”喻衡露出了一个虚伪的微笑,“对了,这是周维轻。”
喻母站在原地,眼神上下打量着周维轻,周维轻觉得像有刀抵着自己的脊梁骨。
十秒后,喻母打量出了结论:“你看人家比你高多少,让你小时候挑食。”
喻衡充耳不闻,把鞋一脱直接往厨房冲去:“爸,今天有j爪吗?有牛ro吗?”
距离周维轻上一次在爷爷家过cun节已经将近十多年,中间的年份他要么有工作安排,要么更习惯于一个人待着,因此对于屋里这些洋溢着节庆的装扮都觉得有些陌生。
也思考过是否应该去厨房帮个忙,虽然以自己贫瘠的能力制造灾难的可能xin更big。
不过喻衡很快就消解了这个假设,命令周维轻带着家里那只big金毛出去遛一圈:“训练一下你以后伺候雨滴的能力。”
雨滴是那只小狗崽的名字。喻衡觉得它跟十几年前那个雨天,在路边不知道等谁的小狗长得很像。这次他们双双回家,雨滴被托管在陈然家里。
周维轻没办法,只能牵着big金毛在小区内逛了一趟。他倒还挺享So遛狗这件事,能够心无旁骛地与动物相处一个小时。
在这个偏远小城里没有人认识他,但有两位路过的老人对他说新年快乐。
吃过晚饭以后,两个长辈照例出门散步。周维轻跟着喻衡进了他的卧室,喻衡家这片不属于管辖区,因此窗外偶尔能听到烟花的声响。
喻衡专注地玩着自己的switch,周维轻像个参观者一样,端量着这个布置凌乱的卧室。一堆科幻电影的光碟,奇形怪状的手办,包括喻衡从小到big的jao材也留着,堆放在靠窗的杂物柜里。
在电脑桌的左上角,他看到了堆叠着的宣传页——当初他们乐队的演出海报。当时的海报统一由乐队艺术总监黄毛设计,画面不堪直视,粗zao的线条包裹着几张人脸,粗看还有些惊悚。
“你竟然还留着。”周维轻一页一页翻看着。
喻衡扫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不屑回道:“留着当草稿纸。”
“当时从你们学校过来,是不是很远?”周维轻问。
喻衡点点头:“打ce将近一个小时。”
switch弹出一阵跳脱的音乐,喻衡应该是又过了一关,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道:“我当时就在这间屋子里给你发的新年快乐。”随后又不满地补充道,“你还不回复我。”
周维轻努力回忆着被埋入记忆深处的片段。
那个cun节他在哪里呢?可能在爷爷家里,拘谨地面对两个比他更为局促的老人,也有可能跟黄毛正在那件排练室里消磨时间。
他想起来了,他看见了那条短信,普通的祝福,他没有太当回事。那时候的喻衡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冲动的男big学生,虽然比其他人更可爱一些。
他留意到了,喻衡谨小慎微的re忱,他知道自己应该抗拒,却又始终无法抗拒。他希望那束光芒照s的时间长一些,却又时时刻刻等待它熄灭。
喻衡不敢期望周维轻爱他。
周维轻也不敢期望喻衡爱他。
他们彼此jao谈着对爱的定义,又无法解构自己复杂的q绪。直到稀里糊涂耗了这么多年,又曲折地绕了一big圈,才终于触me到爱的轮廓。
周维轻也趴到cuang上来:“那以后新年快乐都我说吧,连本带利还回来。”
喻衡靠近了一点。两个人一个盘腿坐着,一个趴着,脸朝着脸,像两只彼此观望的动物。
烟花的声音愈来愈响,夹杂着游戏机的待机声,但喻衡反而觉得此刻是静止的。
呼吸jao汇的须臾,他突然又觉得有些委屈,在这个冬夜里眼眶Gan涩。
他想尝试忍耐,但还是失控地放任了自己,矫q的词句再度出ko:“那天我说分手的时候,你一个字都没挽留我。”
“en,”周维轻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沉静,“那时候我还不太会。”
周维轻对q感的所有需求和反应,都是在和喻衡的相处里一步步me索的。
“要说你想我,要问我为什么,”喻衡用鼻尖蹭着对方鼻尖,“不要让我走。”
“好的,”周维轻一一答应着,“我现在都会了。”
真正零点的时候,陈然的短信准时到达,朱婉仪给两位雇主的短信也紧随其后,不过两台手机都被遗落在柜子上。
在一阵喧闹中,喻衡跟周维轻接了个不长不短的weng,他的手指被周维轻牢牢锁着,对方的老习惯依旧没改,一下一下敲击着,像是在打节拍。
他迷迷糊糊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冲动亲weng周维轻时,那个他最勇敢又最胆怯的时刻。
他其实是个不合格的赌徒,抓着手里的彩票,装作自己不在意输赢,却又被本能的憧憬所裹挟。
所幸他买对了号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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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啦。
可能下周会再jao代一点零零碎碎的事儿。
再次感谢所有看这个不成熟的故事的朋友。
感谢所有评论。
中途因为自己工作上的事q耽误了很久,也写得很艰难。
祝big家事事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