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辛又瞪回来:“我就问你,你去Gan这个图什么,好好的太平r子你不过,跑到战区去你图什么?”
闻锐鸣说:“我就是想试着找找过去那个我。你知道我以前什么样,但我自己都快忘了,因为一只手丧失了理想信念,你不觉得我活得很可悲?部队把我培Yang成一个有用的人,孙一诚也说过我是他带过最好的兵,但我离开的时候什么样?葛辛,我是逃走的,是个逃兵。你们都劝我别走,是我坚决要走,走了又放不下,我接So不了自己这只手,它一度连扳机都k不动。但是这不对。理想信念不应该长在一只手上,它应该长在这里。”
闻锐鸣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葛辛脑子发炸,憋屈地吼道:“所以我才说跟你相比我永远是个差劲的兵!你他妈来这儿就是提醒我这件事的!没了这身皮你还是像个军人,还是满脑子人道主义!我看你他妈对自己最不人道,整天把自己搁在捐躯的路上!”
闻锐鸣承So着葛辛的狂轰滥炸,承So着过路战士们的异样眼光,没什么过j反应。他温和而坚决,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下午他到底没在营里吃饭。葛辛送他走,一路上战士们拉歌的号子太响了,气势上像要唱倒泰山。
“真不跟章浩打声招呼了?那小子可是出了名的爱生气。”
“不了,你代我看好他。”
“话说你……”葛辛本来想问他为什么对章浩这么上心,转念一想又算了,谁还没点儿女q长的隐私,拉倒吧,别问了。
到军营门外,闻锐鸣告别后转身,身后却pia地一声。葛辛朝他敬了一个军礼,姿势标准得能上电视,旁边的哨兵不明所以地也跟着跺地敬礼。
闻锐鸣最后看了一眼,就此走上自己的路,与军营渐行渐远。但他脑中闪过曾经的一幕幕画面,走马灯,直到搭上小巴ce,进入高铁站,上了火ce,返回临江,还没把过去的事想完。也许永远也想不完,那是镌刻进骨子里的回忆,淬炼成他这身坚韧骨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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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锐鸣离开的消息章寻是半个月后才听说的。
秋天都快过去了,巴黎也逐渐降温。谢炎在这边闲不住,趁着萧珠然有假期带她回去了一趟,再返回法国就召集一帮朋友去KTV唱歌。
巴黎的KTVbig都是华人开的,歌也全是中文歌。谢炎抱着麦克风鬼哭狼嚎,其他几个朋友在一边打牌,萧珠然在边吃果盘边玩消消乐,只有章寻一个人在回工作消息。
他眉眼本来生得就淡,垂眸盯着手机屏幕时又显得跟周围格格不入,自带一种疏离感。萧珠然玩着玩着脑子卡住了,斜靠他的肩膀百无聊赖地琢磨下一步。他扭头扫了眼,随手一滑:“这么走。”
“!”萧珠然豁然开朗,“牛b。”
“……”
没多久,肩侧传来萧珠然的声音:“对了寻哥,闻锐鸣到底去哪了a,他肯定跟你说了吧。”
“什么意思。”
“他不是不在临江了嘛,我还挺好奇他现在在什么地方的。”
章寻一愣,声音轻微的收紧:“什么叫他不在临江了?”
萧珠然完全没想到他不知道,轻轻“a”了一小声,也不敢再开玩笑,一五一十地说:“是这样。我这趟回去见敏姐了,听敏姐说闻锐鸣好像参加了一个什么国际救援队,两周前就去阿尔及利亚了,不过不清楚之后具体要去哪,听说得服从安排,哪缺人就去哪。”
“去多久?”
“不知道……”
章寻呼吸猛地一滞,攥紧手机起身。萧珠然求救般看了谢炎一眼。
谢炎放下麦克风:“什么q况?”
萧珠然道:“我说错话了。”
章寻拨开他们匆匆走出包间打电话。闻锐鸣的号码无法接通,打了三遍都是这样。一直响到忙音他才蓦然挂断,背靠走廊的墙,脸上浮现难以置信的神q。
闻锐鸣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走得Gan脆利落。章寻当然知道他没有任何承诺需要信守,但是他们之间难道就一点q分都没有?就算是普通朋友,难道不能发个消息打个电话?章寻如鲠在喉,一ko气上不去下不来,缓了好几分钟才打给闻敏。
闻敏知道得也不全,因为闻锐鸣刻意没有透露太多细节,免得家人担心。她只说他答应过每到一个地方就通知家里,电话、电邮或者短信,怎么方便怎么来。
章寻心乱如麻,深吸了一ko气:“他说没说要去多久。”
“签的是一年合同,不过也有可能延期,希望他别延期,否则我跟爸妈的心脏要So不了了。”
“如果他打电话给你们,劳驾跟他说一声,让他务必跟我联系。”
务必?
闻敏疑问:“章老板找他有事?”
章寻在电话这头沉默了一下:“en,非常要紧的事,请他第一时间打给我。”
闻敏答应了,可能以为弟弟欠他钱吧,因为章寻ko气不是太好。
挂断电话以后章寻太阳xu还是突突直跳,恨不得把手机给摔了,又怕摔了以后短时间内接不了电话。
回到包厢他一言不发,神s僵冷。谢炎说:“不然咱们今天就到这儿?也、也玩得差不多了,章寻你说呢。”
“en。”他面孔冷凝地起身,“散了吧。”
谢炎跟萧珠然面面相觑,都觉得被惹毛的章寻实在吓人,不知道多久没见过他这么严肃了。
章寻拿上外T走人。
这些天他一直在刻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太想闻锐鸣。他一心扑在事业上,很想Gan出一番成绩,也算是给自己当初的选择一个jao待。
他章寻始终活得心高气傲,如今连想念一个人都要克制了,对方却毫不在乎,说走就走,等于在他脸上扇了重重的一耳光。
他生气,想发火,可他更悬心。
章寻只要一想到闻锐鸣的处境,就连手指都不自觉收紧。
回到家,他在cuang边坐了良久,终于咬咬牙给闻锐鸣编辑短信:【还活着就打给我。】编辑到一半又全都给删了。他躺倒在cuang上,僵硬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星期,有天章寻正在后台候场,突然手机有动静。他凛神一看,是串归属地不明的号码,不由得身体都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