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锐鸣淡漠地看向他,视线相当镇定平和。章平海把面前一张A4纸朝他一推,说:“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份协议签了吧,签了我也就懒得再管你们的事。”
闻锐鸣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
拿起一看,是让自己承诺自愿放弃章寻任何利益赠与的协议。换句话说,以后不管章寻送他多少东西,ce、房、现金、股票还是其他任何形式,只要是章寻给的,就都跟他闻锐鸣没有关系,所有权永远不会转移到他身上。条款中还罗列了与章寻有关的间接财产,包括但不限于章平海的、未来章寻可能会从章平海手里继承的,甚至连章浩的都写上了。
这等于是杜绝了一切闻锐鸣可能从章寻处获得利益的途径,即使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六十年八十年,闻锐鸣也不可能从章寻那儿拿到一分钱,哪怕章寻送他一袋面包、一个馒头他也得还回去。
这让闻锐鸣莫名想到“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句话,荒谬之余还觉得有些好笑。他把协议看完,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可以,我能签。”
章平海颇为意外地看向他:“不再想想了?”
“不用,但你得保证签完以后不会再为难我们。”
章平海又冷笑了:“协议只一方签名没有法律效力,拿回去让章寻签了再来跟我谈条件。”
走出那栋big楼,闻锐鸣身心俱松弛。
对于放弃那些东西他没什么心理ya力,而且章平海提的条件只是这样,他反倒觉得自己赚了。
章寻今天事q结束得早,闻锐鸣到家的时候他都洗完澡了,正在客厅看电影。听见开门声他转过头:“回来了?”
“en。”
“手里拿的什么?”
闻锐鸣手里有封文件袋,牛皮纸的所以很显眼。他边换鞋边道:“没什么,一份婚前协议。”
章寻先是一愣,随即错愕地皱眉:“你说什么协议?”
“婚前协议。”
闻锐鸣在沙发坐下,与章寻肩并肩,身上还带着外头的寒气。他把手里的纸袋递给章寻:“我找律师拟的,你看看有什么意见没有。”
章寻拿出里面的协议匆匆扫了一眼,脸s迅速变得很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锐鸣刚把外T脱了,里面穿着温暖的毛衣。他搓了搓冷手,想抱章寻,章寻却严肃地推开他,“把话说清楚,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放弃一切赠与和低于市价的实物jao换,恕我眼拙看不懂,麻烦你给我解释解释,拟这份协议的目的是什么。”
闻锐鸣不说章寻当然想不到这协议来自何处,更何况闻锐鸣表现得还那么淡定。他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只见闻锐鸣眉头都没皱一下,耐心地解释道:“拟这份协议的目的就是想避免未来可能的矛盾,签了它big家都放心,你家里人也放心,我家里人也放心。”
章寻抬声道:“放心什么?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凭我跟你的关系,还需要一张破纸来维持信任?闻锐鸣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耐!”
能耐到消失一天就把这么一份协议给拟好了,还敢拿回家让他签。
章寻怒目而视,闻锐鸣不想和他吵,会伤感q,所以就敲了敲那张纸:“只是一道保险而已,你和我都不吃亏。”
“你不吃亏?”章寻冷睨着他,胸膛鼓动了几下,“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a闻锐鸣,谢谢你这么替我着想。行,我成全你的自尊心,别说我不替你着想。”
说完他进书房拿来笔,big笔一挥就签下了名,余光见闻锐鸣肩膀僵硬地坐在一旁,心里莫名有些不忍和后悔,觉得自己话说重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签完他就进了主卧,把门关得砰一声响。
一整个晚上外面都很静,没听到太多响动。章寻在cuang上竖着耳朵听,差不多十二点闻锐鸣过来拧了下门,发现门被反锁以后也没再敲,一阵离去的脚步声传来,估计是去睡次卧了。
章寻盯着门ko愣了好几秒,随即蒙上羽绒被用力地闭紧眼。
接连好几天他们陷入一种半冷战状态。谁也没刻意回避谁,但章寻不让闻锐鸣接送了,闻锐鸣就开始来回坐地铁,明明还有一辆ce他也不开。
不过每天的早饭闻锐鸣还是照做不误,他等了章寻一回,章寻说赶时间不吃,后来他就放冰箱,不等章寻了。章寻气得胃绞ton,但又拿这样的闻锐鸣毫无办法。
晚上回到家,家里永远都被收拾得很整洁,闻锐鸣一个人沉默Gan活,赚钱Yang家的同时还老老实实做家务。章寻在客厅睁着眼睛叉着腰,恨恨地盯着客卧关紧的门,拿这样的闻锐鸣更加没办法。
他都不知道闻锐鸣哪来这么big气xin,都坚持六天了还能死扛着不回房睡觉,真恨不得一脚踢开次卧的门,打闻锐鸣两拳才解气!可他哪舍得a,只能摔门泄愤,把过剩的j神发泄在跳舞上。
“喂沈嘉,你们练功房晚上方便借用吗,卜老师那里在上课,我想找个地方练练。”
“可以a。”沈嘉说,“不过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有兴致了?”
“没什么,就是想出出汗。”
到了老地方,章寻连跳三个多小时不带歇的。沈嘉看见都惊呆了:“寻哥你这是跟谁怄气呢,瞧这汗出的……也不怕地板滑把你摔了。”
章寻接过毛巾擦汗,低声说:“没谁,我跟我自己怄气。”
“怎么了?跟我说说。”
“没什么可说的。”
他靠坐到墙边,脸颊发红,湿发散漫地垂落在额前,黑漆漆的眼眸里有些难得的q绪起伏,看上去反而更鲜活动人了。
不过他不说沈嘉也猜得到:“是闻锐鸣吧。”
章寻无言以对。
沈嘉说:“能让你这么较劲的也就是他了,别人你根本就不带理睬的,更别说发火了。这回是怎么了,吵架了?”
章寻没接话,只是把脸淡淡地撇开。
沈嘉又说:“算了,我直接问闻锐鸣吧,他可比你好T话。”
“你别瞎问。”章寻皱了皱眉,“我跟他没什么。”
与此同时沈嘉的电话已经拨出去了。章寻阻止不及,眼睁睁见她喂了一声:“闻锐鸣?Gan嘛呢你,喔,给小朋友刚做完示范是吧。嗨,我没什么事,就打电话问候问候你,问问你跟寻哥最近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请客摆酒a。”
章寻侧开眸。
那边不知道答了什么,沈嘉suang快地笑了笑,“行a,一定一定,en……成a没问题,到时候正好聚聚,最好还能来桌麻将,把赵总跟谢炎他们也叫上,咱好好玩一宿。”
电话利利索索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