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珉如同惊弓之鸟猛地弹坐起来,看向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屏息等待了一秒钟之后,又是咚的一声。这声响……就像是有人在用脑袋zuang墙一样。
靠,这堵墙的另一边不是傅尧的房间吗!
他被吓得紧紧抿住嘴cun,缩到了角落里。
然而之后没有声音再传出来了,安珉如临big敌地等了许久也没等来任何动静。
他更加不敢睡了,为了转移注意力,心里默默复盘自己的人生。从出生开始,到幼儿园里有没有欺负别的小朋友,小时候有没有挑食,高中时又考过几次不及格……一直复盘到此时此刻。
他也没作过恶a……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从小到big都很平庸,并且倒霉。平庸是底s,那倒霉就是主题。
夜盲症,不用说,已经是很倒霉了。
小学一年级时坐妈妈的自行ce后座,脚被卷进去了,他在后面狂喊,他妈却没听见,导致他脚踝处留下一道很big的疤,倒霉。
初二时正常走路,被打架的人误伤,摔下台阶磕破了手肘,同样留下了一块疤,倒霉。
高考时离心仪学校差了一分,倒霉。
当然,最倒霉的还是二十四岁时zuang了Xiee。
当安珉为自己的倒霉命运第十三次哀悼时,天也终于亮了。
他终于熬到了天明。
闹钟响了,星期二,他还得去上班。
以前总爱在心里默念上班如上坟,可现在安珉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在上坟,提前为自己的头七添砖加瓦。
在请假和全勤之中纠结了五分钟,他最后还是认命地下了cuang。
去不去上班,他都可能会在某一天被Xiee神弄死,但不去上班,下个月一定就会被饿死。
他走出房间,洗漱完之后正好遇上那对q侣出门上班。
“昨天晚上真的好冷a,我还以为入冬了,结果早上起来温度跟昨天一样。”
“对a,好奇怪,我冷醒了两次……”女方话没说完就止住声,看见他的第一眼吓得往后弹s了一步,直直zuang上她男朋友的胸膛。
“卧槽吓死我了,我是不是还在做梦a?”
男方从后面稳稳地接住了女朋友,闻言看向安珉,也顿时惊住了。
“我草,你要不要去一趟医院a?”
安珉心想自己这副样子一定很虚弱,他抬手揉了揉脸,摇摇头:“没事,只是失眠而已。”
小q侣看他拒绝也不好再说什么,赶着时间出门上班去了。big门刚刚关上,隔壁卧室门就被推开了。
安珉顿时想起昨晚的zuang墙声,心中警铃big作,看过去时正好zuang见傅尧的眼神。
太奇怪了,傅尧以前看他的目光没多少善意,厌恶很明显。但今天就像是在梦游一般,眼神和表q里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最惹人注目的是,傅尧额头上那一道血痕。
……还真是用头zuang墙a。
幸好在傅尧出来之前他就拿了一把水果刀,此刻正背在身后。他不自觉握得更紧,问道:“你额头怎么了?”
傅尧沉沉地看着他,缓慢抬起手在额头上me了一把,之后将掌心在眼前摊开,瞥了一眼。
这一系列动作都很慢,并且透着一股四肢刚出厂的僵硬感,整个人看起来违和极了。
“这是血,”傅尧停顿了片刻,“吗?”
安珉起了一身的j皮疙瘩。他在刚才的几秒内不动声s地观察了一下,这人的呼吸频率很慢,和以往急躁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是把脑子zuang坏了,还是……
他不敢再深想,往自己房间门ko退,一边答道:“是血,你可能是不小心So伤了,比如说……脑袋zuang到了墙?”
傅尧视线重新投向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片刻后才开ko:“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安珉咽了一下ko水:“我要去上班。”
傅尧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疑惑,就像是听不懂上班两个字一样。
“你要从这里离开,是吗?”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表述?虽然说得也没错,但听起来过于正式了,而且显得不太聪明的样子,傅尧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安珉没回答,后背已经碰到了门板,他顺势拧开了把手。
他的动作很明显是要躲避,然而傅尧始终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不阻止,也不再开ko说话。
他顶着磨人的目光闪身进了房间,火速换好了衣服,又收拾了一背包的行李,准备今天晚上在外面住。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他整个人不由自主骂了一声“靠”,咚咚往后退了两步。
傅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房间门ko,立得笔直,面无波澜地盯着房门。开门的一瞬间,视线又立即j准地落到了他眼睛上。
“你换了,衣服。”
语气也如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