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七月和郝五周觉得这种想法没什么问题,科研这东西本来看的就是质量而不是数量,所以他们也一直踏踏实实地在帮着秦灿。
但此刻和刘勃再多说一句话对郝七月而言都是折磨。她正准备低头在群聊里继续疯狂打字求助,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她喜出望外,以为洛嘉嘉刚才在群里说的救兵来了,然而看清来人的脸,却直接愣在了原地。
是谢以津。
郝七月其实很少近距离接触过谢以津。
在她眼中,虽然谢以津和秦灿一样都是前辈big佬,但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秦灿是温暖灼re的太阳,而谢以津则像是清冷遥远的月亮。
谢以津和所有人都保持着非常遥远的距离,身上自带一种神秘感。他不属于实验室中任何一个小圈子,更不可能是洛嘉嘉找来的救兵,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应该只是来茶水间倒杯水喝的。
果然,谢以津从桌子旁边经过,不一会儿便听到茶水间里面的咖啡机开始轰隆作响。
郝七月有些失望,意识到终究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来面对。
她只能昧着自己的良心奉承起来,Gan笑道:“哈哈,恭喜a,所以师兄你文章投到了哪里呀?”
刘勃早就等着她这句话了。
“我这篇发的JCHH他们家,我自己还算比较满意了。”刘勃摆出一副说jao的态度,说,“你也该催催你秦哥了,小姑娘该对自己的未来有些打算,跟了他这么久还见不到成果,以后可怎么办a?”
郝七月僵硬地笑,心里暗骂,寻思你当时叫我洗烧杯的时候也没帮我的未来做打算a。
与此同时,咖啡机工作的声音停止,谢以津端着杯子从茶水间里面走了过来。
郝七月以为他会直接离开茶水间,却没想到下一秒谢以津直接捧着自己的杯子,坐在了郝七月旁边的空位上。
他的动作非常随意,但是这么一坐,就好巧不巧地将刘勃和郝七月隔开,状似无意地挡在两人中间。
郝七月一愣,虽然知道谢以津应该是无心之举刚好坐在了这里,但还是在心底无声地松了一ko气。
下一秒,她听到身旁的谢以津开ko道:“在聊JCHH?”
郝七月微微睁big眼睛,第一次听到谢以津主动向她提问,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她第一次听到谢以津主动加入某一段对话。
郝七月看向谢以津的眼睛,呆呆答道:“对。”
“你有文章打算投他们家?”谢以津问,“你没有和乔纳森聊聊吗?”
郝七月这才反应过来谢以津误以为是自己要发文章,解释道:“没有没有,不是我,其实是——”
谢以津听到“不是我”几个字后就点了点头,将视线重新放在了手中的咖啡上:“没投他们家就好。”
他这话一出,空气顿时诡异地安静了一瞬间。
刘勃脸s变得有些难看,勉强笑着问:“怎么了,发他们家有什么问题吗?”
谢以津掀起眼皮,像是刚注意到原来对面还坐了这么一个人。
他说:“没什么big问题。”
刘勃还没来得及说话,谢以津便平静开ko道:“就是他们家的期刊这两年水分较big,未来会有学术隐患罢了。”
郝七月:“……噗。”
郝七月对天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笑出声的,是真没忍住。
因为她跟刘勃相处过两三个月,太清楚这人有多在意别人的眼光,尤其是在学术方面,听到“水分”这两个字,绝对是对他自尊心的一记暴击。
果然,刘勃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他看向郝七月:“这位是……”
“是谢以津谢前辈,前一阵子刚来我们组的。”
听到谢以津名字的一瞬间,刘勃神q微微一变,显然是最近没少听身边人提起这三个字。
但刘勃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是眼前这个容貌清俊的男子,最重要的是,谢以津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
刘勃的脸s还是不太好看:“倒也不必张ko闭ko就是水刊吧,你是投过他们家吗?”
“那倒没有,了解不多。”
“那你凭什么——”
“不过我之前So邀当过几次他们的审稿人。”谢以津说。
郝七月:“……?!”
刘勃:“……”
“虽然名声确实还算不错,但这两年整体质量愈发参差不齐,审核时间也变得越来越短,发文量呈指数增长,版面费也在涨,我个人认为正在向水刊的各项指标靠近。”
谢以津看向郝七月,建议道:“未来有继续在学术圈深造的想法的话,我建议你和乔纳森商量之后换一家刊投,又或者再多沉淀沉淀,留给质量更好的期刊,没必要为自己留下潜在的学术污点。”
逻辑清晰,神s沉静,他看起来像是一位衷心给后辈建议的前辈。
郝七月已经快要憋不住了,良久后看了对面的刘勃一眼,微昂起头,终于鼓起勇气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我知道了,谢谢前辈指导。”
谢以津颔首,端着咖啡杯站起身,向茶水间外走去。
与此同时茶水间的门被人推开,是秦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他们在门ko面对面地相遇。在看到秦灿进来的瞬间,谢以津的身子像是僵硬了一下。
秦灿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到谢以津的视线飞快地移开,端着咖啡杯和他擦肩而过,径直向茶水间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