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一直在沉默地旁观,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会做。
只要贺嘉泽敢上手碰谢以津的胳膊一下,那么秦灿立刻就会让这小子的嘴巴尝尝英国实验室的地板究竟是什么风味。
但秦灿并没有出手的机会。
因为就在贺嘉泽的手即将触碰到谢以津手臂的前一秒,谢以津掀起眼皮,冷淡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贺嘉泽骤然僵在了原地。
是的,不过是轻飘飘的一瞥,贺嘉泽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了。
谢以津没有说话,片刻后重新转过了身,径自走出了实验室。
贺嘉泽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片刻后咬着牙,胡乱地将实验服脱下丢在凳子上,也跟着转过了身。
他竟然……真的老老实实地跟在谢以津的屁股后面走了出去。
旁观全程的郝七月目瞪ko呆。
“秦秦秦秦哥,谢哥和小贺……之前是不是结过梁子a?”
郝七月哆哆嗦嗦:“我总感觉他刚才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对前辈该有那种敬仰呢?倒像是有仇一样。”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a,要不要和嘉嘉姐说,还是和乔纳森老头子说?我们快乐的虫虫big家庭不会就此分崩离析吧呜呜呜呜……”
秦灿的下颌绷紧,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良久后他开ko道:“不会。”
不,他们绝对不是关系不好。秦灿想。
这两人方才之间的状态确实是针锋相对且剑拔弩张的,但贺嘉泽的表q不像是见到仇人时候的愤怒,倒像是……故意挑衅般地想要疯狂引起谢以津的注意。
而谢以津身上出现的紧绷状态,更是罕见。
但最令秦灿在意的,不是这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而且他们方才简短的对话之中,处处都透露着一个info——
他们的关系是亲近的,至少曾经是极其亲近的。
因为是那是一种需要长时间的相处才能积累出来的,一个眼神就可以传递一切的熟稔。
实验室外的走廊,窗外的天空有些阴沉。
谢以津停下脚步,转过了身。
跟在他身后的贺嘉泽一愣,也跟着停下脚步,连忙在脸上挂上那种“我不好惹”的神q。
谢以津无视了贺嘉泽的表q,开ko道:“你妈放心让你一个人来这里?”
“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如果说贺嘉泽之前只是冷笑着阴阳怪气,那么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就直接变成了炸毛般的咄咄b人:“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没了妈妈就六神无主,连饭都不知道该用哪只手吃的小屁孩吧?”
谢以津没有说话。
他从来都是一副极其淡漠的神q,于是此刻的安静在贺嘉泽的眼里,就像是默认一般。
“既然你胆子big够独立,那为什么还叫我出来和你对峙呢?咱们big可以直接实验室直接聊a?你为什么不敢呢?”
贺嘉泽顿时被j怒:“你叫我出来,是害怕你的那些同事和朋友们知道你家里面的那些破事儿吧,知道你是我的——”
“不。”
谢以津平静地开ko打断了他:“把你叫出来是因为我很清楚,如果我们在那群人面前对峙,最后丢脸的那个人只会是你。”
贺嘉泽的脸顿时紧绷涨红起来:“你——”
他想要反驳,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死死地盯着谢以津的脸,紧咬着下cun,像是在酝酿着什么q绪。
谢以津望着他的脸:“你多big了?”
一般人说出这种句子,都是挑衅般地问“你是不是小屁孩?”的意思。
但谢以津的话里并没有任何阴阳怪气的意思。
他只是真的回忆不起来,自己已经离开了S市多少年,而贺嘉泽现在又究竟是多少岁了。
贺嘉泽的声音很闷,半晌后才开ko道:“……二十岁。”
“二十岁就开始做毕设课题?”
谢以津蹙眉,但又想到了什么,看向贺嘉泽:“我走之后,你妈又让你跳级了,是吗?”
贺嘉泽的牙关不自觉地咬紧。
“谢枫能让你一个本科生去HHJC这样的会议,就说明你在他们组里是被捧在手心里带着的。”
谢以津很久都没有说出“谢枫”这个名字了,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才重新开ko道:“至于你妈,她更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放手,让你一个人来到异国他乡生活一年。”
“所以,”他抬起眸,轻声道,“是你自己要求来nun敦的?”
贺嘉泽的脸越来越红:“我——”
他明明才和谢以津重逢不到十分钟。
明明他什么info都没有和谢以津透露,明明谢以津只不过用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思考,却将他这几年的生活轻描淡写地go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