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候没碰到喻呈,快到学校门ko才遇到人,跟赵逾磊并肩走着,除了眼睛有点红肿,没看出什么异样,潭淅勉跑过去pia得一把拍人屁股上:“早a,呈哥。”
喻呈嘶了一声,分过来一眼,足以杀人。
潭淅勉没接这目光,只瞧人屁股:“哟,对不住,昨晚挨打了?”
“潭淅勉你贱不贱呐,别欺负我们呈哥!”赵逾磊搂着喻呈的脖颈把人拽过来,动作big了点,把人带得一个趔趄。
潭淅勉踹了赵逾磊一脚:“你丫能不能轻点。”
“我靠,你打喻呈屁股,我就搂了一下,你让我轻点?”
“那能一样吗?”潭淅勉说,“我和喻呈睡一个被窝的时候,你在哪挖泥巴呢?”
简直越听越荒谬,潭淅勉的耳钉还在那闪,更烦。喻呈扶了把眼镜,快走几步,把两个幼稚鬼远远甩到身后。
中午午休时潭淅勉照例跑到喻呈家来。宋西婧不在家,但是把饭留好了,自己早早和宋东凭、常苒一起带着潭宁栩去医院拍片。
潭淅勉在水池那里洗筷子,一回头看到喻呈站在微波炉边,把餐盒一个个转re了再拿出来。背影看起来很有耐心,校服下的肩胛骨清晰可见,不时耸动一下,或者用手指绕到背后去抓挠自己的后背。
吃饭的时候他还忍不住去挠,嘴里背单词,右手夹粉蒸排骨,左手就在后背背着,时不时就要go几下手指,看起来有点滑稽。
潭淅勉把手机盖合上审视了他一会,等洗碗的时候,他把洗好的碗递给喻呈擦Gan,开他玩笑:“你多久没洗澡a,痒成这样?”
“你以为我是你?”喻呈没什么表q,踮起脚将碗塞进吊柜,衣服上行,无意间露出腰间的红痕。
第一次感觉知道是一回事,看到是另一回事,还是忍不住起恻隐之心,他一把扯起他衣服的下摆,看到一道极细的血痕延伸进裤腰深处,潭淅勉皱了皱眉:“晾衣架?”
喻呈挣动了一下,表q难堪,用力把衣服往下拽。
这事其实蛮难评价。
喻翰景对喻呈上心,家长会回回出席,生r也会赶回家,清楚喻呈上一回考试哪一门多少分,对潭淅勉也算是很照顾,两个j腿,喻呈可以不吃,潭宁栩一个,潭淅勉一个。
总的来说,喻翰景是个严父,严是严酷,除了思想古板,父这个字还算称职。这次动手感觉是气急了,生怕一个不慎,喻呈就变成了街头混混,纹身耳don,cou烟喝酒烫头。这显然触碰了喻jao授的底线,何况明年高考在即。
再往身上瞧也就这一道,旁的没有,big概也是舍不得。
更何况吃着人家家里的饭,潭淅勉还没放肆到背后诋毁人家长辈的程度。他讪讪地松开手,看人挣得出了一层薄汗,只能分享一点从小挨打打出的经验:“你去里面开会空调,趴着吹吹风,捂严实了更痒。”
喻呈觉得丢人,“en”了一声低头走进卧室里去,把校服短袖脱了,眼镜摘掉,趴到cuang上,脸埋进枕头里去。
不知过去多久,舒服得快要睡着,突然cuang往下陷一块,他被惊得睁眼,紧接着背上什么东西扫过来,是软的,但又有点毛剌剌的,惹得伤ko微ton、微麻。
“什……”
“么”字没来得及说出ko,刚把自己上半身撑起来,潭淅勉的面孔就zuang进眼帘,朝他炫耀从书房找到的喻翰景的毛笔。
“痒的时候别挠,挠破更痒。”
“这事我有经验,实在痒得不行的时候,就用这种毛笔扫一扫。”他甚至俯身ya近去看喻呈的伤ko,“太软的不行,越扫越痒,还就得是这种有点硬度的小狼毫。”
他爸潭安林写得一手好字,耳濡目染之下,他从小拿着这些毛笔玩闹,也就自然懂得这些笔与笔间的不同。
这时候会突然觉得这人没那么浑,人一旦有文化,长得又好看,就显出风流。只不过说话间自然流露被打出经验的骄傲之q,实在让喻呈匪夷所思。
说罢笔头又再次落下来,像在他l露的腰上写字,一笔一划锋芒带火,Gan燥的笔尖缓慢划过红肿处,甚至能觉出每一根的错落。
这感觉太过异样,喻呈抬着眼睑和人对视,好像某种氛围在缓慢发酵。耳钉在闪,窗框上的反光在闪,什么东西都在闪,眼花缭乱了。以至于第一反应是自己昏了头。
喻呈立刻翻身坐起来,把衣服囫囵T上头:“不痒了。时间不早了,我去学校。”
潭淅勉看他的眼神也开始变古怪,事实上,这个场景就怪,一个用衣服遮掩赤l的上身,不戴眼镜的双眼惊惶,一个坐在cuang沿上倾身过来,拿着一枝笔。
三岁潭安林带他去喻呈家串门,两个人拿着水Qiang互相zhi,然后被爸妈塞进一个澡盆洗澡,长big后是没这么不讲究,可夏天也不是没见过对方不穿上衣,都没现在这么怪过。潭淅勉浑身不自在,把笔一扔,也火燎似地站起来。风流没了,又变成用食指指人的混不吝。
他又是笑又觉得吊诡:“喻呈你别搞我a,像我把你怎么着了似的。”
别说话了。能不能闭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
一堆话轰隆隆从心头碾过去,可喻呈懒得骂人,埋头把桌上的书和相机胡乱塞进书包,而陡然无聊下来的潭淅勉决定还是去打球。
像一窝四散鸟,纷飞燕,两个人都没午休,神s各异地,冲进屋外泼天的绿。
天气本来就re,下午还不能坐在jao室里,有农科院的老师来做讲座,组织高二年级植树,两人种一棵树苗。
喻呈心q不佳,闷头挖土,不一会就出了汗,动作牵扯昨r被晾衣架cou过的部位,更是又痒又ton,而他的搭档赵逾磊同学正蹲在坑边趁着扶苗玩西瓜虫。反观不远处的潭淅勉,体力活Gan得贼快,二十分钟打完收工,然后立刻趁乱跑去帮旁边上PE课的某个学妹摇跳绳。
上午这人好像还被罚站过,喻呈出来给班主任老王拿卷子的时候,看到潭淅勉站在理6班门ko靠着墙打瞌睡,下午照玩不误,也是神奇。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好像别人的评价完全不能影响他。不像自己,昨晚的事,内耗到现在,完全是q绪上的事,他也知道喻翰景还是喻翰景,这事没办法解决,只能有一方妥协。
按照步骤种完以后,老师让给每棵树苗都起上名字,好让big家毕业十年后返校再看,岁月添轮,还能寻到当时种下的树。
有的选个好意义叫天天向上,有的从两个人的名字里各取一个字以作纪念。喻呈路过刚刚潭淅勉种的那棵树时,瞥见这人手书的名牌,上面写着四个遒劲big字——
线xin代树。
……
神经病吧。
喻呈停下脚步看着那匪夷所思的四个字,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负重突然被什么击碎了,脚跟浅,引力都要没了,整个人往上飘,然后笑出声来。
等潭淅勉不知道从哪里乐于助人完一圈,浑身big汗溜达回jao学楼的时候,上课铃已经打过五分钟,走廊里几乎没什么人,安静到能听到自己的球鞋在地面摩擦出的声音。
等走到班级门外,看到没有窗户的那面墙边蹲着一个低着头的人。听到脚步声,那人抬头。
“潭淅勉。”他仰起脸,没什么表q,“逃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