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女搂抱着进舞池,脸贴着脸依偎着舞动,耳鬓厮磨讲小话。
喻呈扭头看他,不得已提高音量:“我爸让你中午还是去我那吃饭。”
“就这个?”
“就……这个。”
潭淅勉失笑,靠到后面的墙上去:“这话还用得着跑到这儿说。”
可喻呈执意望着他,要答案。
看在这段时间这人小心翼翼,没怎么找他麻烦的份上,他还是给予了些耐心。
“不去。谢谢老头。但不去。”
喻呈默了一瞬,心里也明白根本不是去不去自己家里吃饭的事儿:“你怎么不穿校服?”
潭淅勉又笑了,觉得他有点好玩:“我不去学校,Gan嘛要穿校服?”
没等喻呈说话,他又自己续上:“你不会又要问我为什么不去学校吧?”
“因为我不想考big学,觉得无所谓,跟你不一样。知道了吧?”
喻呈其实来之前就知道会遭遇什么,可当这些话砸到他脸上,他还是不可思议地瞪big了双眼:“潭淅勉,你上一次能考进前十,如果你保持住的话……”
“我没想保持住。”潭淅勉冷声打断了他。
“如果我之前还是为了有人会有那么一点期待的话。现在没人再对我抱有期待了,我觉得挺好,很自由……”
“可我会期待。”喻呈忍不住脱ko而出。
潭淅勉看着他从瞬间的失态到强装镇静,眼珠错动,最后对视。两秒后,他笑得偏过头去,骂道:“神经病。”
“喻呈,你今天是不是故意来膈应我的?我玩儿呢,你喊我去念书,我搁这打球呢,你问我为什么不穿校服,我说我自由自在,你非说你用期待绑着我,别太好笑了。”
说这话的时候,潭淅勉离他很近,影子将他整个人罩住了,几乎嗅得到鼻息,像要接weng。
怎么会想到接weng。古怪。
眼神在他的嘴cun上跳。女生离得再近他都不会这么想。只有潭淅勉。
这人就这样戏谑地审视他,拷问他,瞳仁很黑,眼神很沉,想在喻呈脸上看到绷不住的表q。
可是喻呈没动,没躲,没动摇。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呼吸不过来,但他没动摇。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big多数时候,他这个发小惹人心烦,讨厌,冤家路窄,水火不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不应该对他抱有期待,更没有资格对他抱有期待。
但他好像就是为了这些时间以外的某些细小的瞬间——为了他在空dang走廊把数学课本塞给他的瞬间,为了他俯身做梯子将他担到围墙外面的瞬间,为了他得知潭宁栩出事在路上飞奔的瞬间,为了他在英语课上看向天空的瞬间,也为了他说学霸也可以考不好的瞬间……
为了这一个一个一个的瞬间,喻呈要他做原来的他,不要他做没有潭安林以后的他。
他想,他们就活在这些瞬间里。
谁料先泄气的是潭淅勉,他移开目光,不再看他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不适合战斗,竟然在喻呈面前败了下风。于是他只能坐在那,继续听喻呈没完没了地唠叨:“潭淅勉,你现在不清醒,只是在赌气,你还在气潭叔叔。”
这三个字很久以来宛如j忌,被忽然提起只迎来一段漫长的沉默。
半晌,潭淅勉垂首看着鞋尖,这回好像是深思熟虑过了,令人无法置喙。
“没有。”他说。
“其实挺可悲的。我没有,也没办法恨老潭。如果我能恨他或许会好点,但我没办法。如果是那种家暴的父亲、酗酒的父亲,你可以名正言顺地骂出来,可对老潭不行。”
“因为说到底,他不顾家,也不是为了他自己。”
说罢他站起身,笑着对喻呈说:“回家吧。”
他好像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又吊儿郎当的模样,走进舞池,抬起手臂,虚握一个不存在的腰身,旋转,跟着旋律随意摆动身体。
邓丽君又唱:殷勤频致语,牢牢抚君怀。今宵离别后,何r君再来。
“喻呈,接So吧,我就是个烂人而已。”
作者有话说:
这两章写得很难So,有点点语无nun次,有机会的话再修
第54章 “cun光乍泄”/
一切拯救均告失败。
他们被迫坐上考场,迎接十年寒窗后的big考。
高考作文题没押中,英语听力很难,数学最后一题意外地简单,文综中规中矩过得去。
考完最后一场从考场出来的时候,r光晃眼,人声鼎沸,喻呈早早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校门外招手的喻翰景和宋西婧,也看到同样在等待着的常苒和潭宁栩。
两位妈妈相约穿了旗袍,每个人脸上都有一种殷切,殷切转变为一种没什么阴影的单纯的笑意,如果考试能让big家都高兴,喻呈甚至觉得他还可以再考一次。
潭淅勉出来得要更晚一点,也不知道在里面磨蹭什么,出来就抱着常苒的手臂嬉皮笑脸不正经,反正没觉得他多累,也没觉得考完有多轻松。一行人再浩浩dangdang去饭店,宋东凭张罗了一桌饭菜庆祝。
两家人很久没有整整齐齐一起出来吃饭。今年过年的时候,常苒的画卖得不顺利,她跑出去谈生意,结果赶上南京下big雪,航班临时取消,除夕没赶回来,两个小孩在喻呈家吃的年夜饭,挺安静,刚看完cun晚的开场就说要回家,宋西婧挽留未果,只好让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