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好像无法理解。小而圆的眼睛亮亮的,黑黑的:“既然你需要玫瑰,我就应该这样做的。”
潭淅勉说:“我不需要。我不再需要玫瑰了。”
夜莺还是歪着脑袋:“那你怎么去追自己的爱人呢?你的爱人说想要冬天的一枝玫瑰。”
潭淅勉伸出手,要它站到自己的掌心来,他突然想听听它的答案。
“如果我要追的爱人是你呢,你要什么?”
“我只想要你的真心。”夜莺快乐地扇动翅膀,“你是唯一不带牢笼来见我的人。你已经很好了,你不需要做任何事。”
潭淅勉一直觉得自己懦弱、脆弱,他要自由,不要一切稳定的,随波逐流、玩世不恭,伤害过很多真心,可是它和他说,你已经很好,不需要做任何事。潭淅勉觉得眼睛很re,好像没办法说出话来。
可夜莺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它说:“你不用感到抱歉。你走向自由,而我走向你,都是各自的选择。”
夜莺看着他:“如果你实在没办法给我你的真心的话,我只要你听我唱一首歌。”
“只要听一首歌?”
“只要听一首歌。”
“唱完后会怎么样?”
“我big概会死掉。”
潭淅勉想说,那不要唱了,他不想听。不想听它re烈的表白、美好的内心,不想看着它消失。
可是夜莺不等他回答,就开始了它的啾鸣,音s婉转而明亮,它反反复复地唱,玫瑰丛林随风送来植物的馨香。
潭淅勉的心脏跳动很快,他不知道怎么让夜莺停止,又担心它随时会停止。月亮爬上高空,夜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的手腕发酸,手指颤抖,他快要捧不住它。
他感觉他应当说点什么,如果再不说就来不及。
滴答,滴答,滴答。
“我给你!我可以给你……”
这句话就在嘴边,要破ko而出了!
叮——
歌声倏地消失了。
四周空茫寂静,再定睛看那只夜莺,眼前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猛地醒转过来。
原来是厨房的烤面包机在响,将他拉回现实。喻呈做早餐的声音叮呤咣啷,潭淅勉满身big汗地躺在那里,汲取着那些声音里的生机,平复着失速的心跳。
他依稀记得自己刚刚做了一个怎样的梦,那种绵长的拥塞感还在,想要倾诉的yu望还在,可偏偏怎么也想不起在清醒之前他要说出ko的到底是什么。
随手划开手机,先看到r期,5月2r。
距离他离开阿尤恩还有最后一星期。
这趟从塔尔法亚回来以后,喻呈觉得潭淅勉变得和以前不big一样。
他不再提要他回去这样的话,有时候他们会一起驱ce去更远的市场挑选新鲜的鱿鱼,有时候会一起陪阿奇玩球,孩子还太小,似乎还不big理解失去父亲这件事。
但对于一个阿拉伯家庭来说,失去男人等同于失去经济来源,几乎是一场灭顶之灾,所以潭淅勉偶尔会将新买的ro禽鲜鱼作为阿奇赢得游戏的奖赏,让阿奇带回家去。
“好了。你赢了。”潭淅勉和小孩一样背靠沙发,舒展双腿坐在地上,故意把弹珠打偏,“和你妈妈说,这是你赢来的,知道吗?”
等阿奇拿着牛ro离开,喻呈说:“这招用过了,下一次又得换新把戏,不然他会看出来的。”
潭淅勉揉了揉眉心,把路过的狗子薅过来揉了一把,然后闭上眼仰躺在沙发上:“下次再想下次的嘛,喻老师,不要提前焦虑。”
夕阳透过窗栅在他的面孔上投下橙暗jao错的斜影,喻呈觉得为了保护小朋友自尊而绞尽脑汁的潭淅勉,此时看起来很温柔。
喻呈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来垂眸观察他,因为仰首的原因,颈项被拉得很长,喉结愈发突出,深s的皮肤一直延伸进领ko开得很低的衬衣衣领里,他的眼神定在那里,就在这时潭淅勉突然睁眼了,对上喻呈向下探索的目光,缓慢又懒散地笑了一下:“喻老师,你真的很坏……”
喻呈有点尴尬,垂首用嘴cun把他的嘴堵住了。
他们接了一个漫长的weng,因为姿势的问题,很难深入,仅仅局限于舌尖的触探,却亲出了一种无关xingyu的青涩的悸动。也不知道接weng的时候喻呈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突然抬起脸气喘吁吁地说:“下次可以用骰子a,你不是很会用骰子变魔术,阿奇应该看不出来……”
“……”
“你怎么不专心a。”潭淅勉眯起眼睛。
喻呈把问题抛回去:“难道你每次都专心吗?”
潭淅勉笑了,同他坦白:“我也没有……我好像会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我会想你的舌头很软,亲起来有点甜,会想你的上颚很硬,又想自己的是不是也这么硬……”
“有时候还会想,你有没有偷偷睁眼,然后为了确认这件事,自己也会睁眼。”
喻呈有点发窘:“然后呢?你有什么发现?”
“说实话,喻老师,接weng的时候睁眼,人会离得非常近……”潭淅勉说,“你们搞摄影应该最清楚,特别近之后,就会变形……”
喻呈手指k着沙发:“所以我丑到你了?”
潭淅勉笑得别过脸去:“我可没有这么说。”
喻呈捧住他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所以我丑不丑?”
“不丑。”潭淅勉忍着笑,但语气难掩笑意,“很帅。”
“那你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