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他才发现潭淅勉不在自己旁边,而是在沙堆的另一面,低头似乎在摆弄什么东西。他走过去探头看:“有什么好玩的?”
“你不是想要油壶?”潭淅勉摊开掌心,一小块细长的奶白s圆柱体躺在那里,“可惜没有这么多油壶可以捡,只捡到这个。”
“这是什么?”me上去光溜溜的,喻呈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看。
“应该是羊身上的骨头。”潭淅勉拍落手上温re的细沙,“我之前捡到过一块类似的牛骨,要更big一些。因为曝晒,迷路的动物濒死前会逃到阴面去,但其实不管到哪都太re,没有水,还是死在这一面的沙堆上,然后风沙打磨,最后留下来的就剩这一点点……”
一些生命存在过的证明。喻呈很喜欢听他讲这些,更用力把那一块握紧了:“没有油壶也行。这个也很喜欢。”
“看来你们都喜欢这个,之前那个牛骨的也送出去了。”
喻呈发现自己有点介意,他愣了一会,才小心地问:“送给谁了?”
话一出ko,对上潭淅勉的笑眼,就发觉好像是个陷阱。
“寄回去给小栩了。”潭淅勉看透他似地说,“这种醋也要吃。”
“在乎你才吃醋,你什么时候也吃吃我的?”
“吃吃我的……喻老师,这话被你说出来,怎么怪涩q的。”
“……”
“昨晚也不是没有吃a。”潭淅勉笑着走到前面去,“看来你是一点不记得。”
是余晖的红,还是脸颊烫,喻呈好像突然不能直视“吃”这个字了。
太阳落得很快,气温也陡然下降,潭淅勉再一次远眺,半截落r挑在一根线上,摇摇yu坠。
“快落没了,回去吧?”
喻呈也感觉到冷,他们一拍脑门出的门,本没计划久留,所以连外T都没带,但他还是快走几步赶到潭淅勉的前面去,回身举起相机:“在一起的第一天,给你拍一张留念!”
“工作以外的时间还要照相a……”潭淅勉嘴上说着不q愿的话,但还是配合地比起剪刀手。
喻呈看向取景框,在文昌的时候他无数次用镜头对准他,看到的都是落寞的袁颂,或者是把自己包裹起来的潭淅勉,现在再看,好生动,好像跟十八岁以前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完美地重合了,会任xin,会靠甜言蜜语耍赖,不想做的事就是不想,线xin代树就是线xin代树。
喻呈一边倒退着走,一边调整参数:“原来职业模特工作以外,也就会剪刀手这一种姿势。”他简直要笑死了:“好土哦,Pedro……”
“怎么,在一起第一天就嫌弃了?”潭淅勉哼了声,“都说男人得到了就不懂珍惜,喻老师你怎么这样a。”
aaaa,潭淅勉,你这样说话好恶心。
喻呈想这样讲,可就在这时,脚下突然感觉不对劲。
地面怎么塌陷下去。喻呈只是迷惑,甚至没有来得及惊讶,就发现右脚拔不出来了。
“怎么了?”潭淅勉看到喻呈放下相机,脸上也不笑了。
“潭淅勉。”他喊了声,惊讶地低头看去,“我的脚好像陷进去了……”
其实还不止,下陷的速度很快,沙已经淹到腿Wan。
潭淅勉脚步加快,朝他奔过来,可等人近了,他又惊慌失措地喊:“你还是别过来,万一也掉进来……”
这时候声音有点抖了,两个人都模模糊糊猜到遭遇的是什么。
流沙。
尽管早有所耳闻,但真正见到是头一次。潭淅勉看上去比喻呈镇定些,但心跳其实也没多稳,他在下陷的沙面外围跪下来,俯身用手试了一下,再次往前伏近两步,尝试伸长手臂触及他的脚踝,可不管怎么尝试,还是差得很远。
气温越来越低,风刮来剜骨的寒意,他看到喻呈的嘴cun很白,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一直在用力摆脱的缘故,可细沙太软借不上力,下半身越用力挣扎,往下陷得越快。
潭淅勉立刻制止他:“你先别动了,先别动。”
喻呈着急地说:“我先把相机扔给你好不好,相机不能进沙。”
这时候还记得自己的相机,一时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痴。潭淅勉只好伸手,一道黑s抛物线重重落进怀里。
喻呈这才吁出ko气,勉强笑了一下:“要不你开ce回去找人来。我没事,可以等。”
ce。
对,他们还有ce。
潭淅勉往沙丘下面跑去,ce开不上来,但或许可以在ce里找到点能用的工具。
他频频回望,天s昏沉,喻呈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只变成一道随时可能消失的模糊的线段。
神经绷得更紧,他迅速打开ce门,黑s的皮革座椅,没有坐垫,有ce膜但没有遮光帘,又去开后备箱,租的ce没什么工具,就有个破窗斧、手电、小刀和事故标识。
可是回去。
天s完全地暗下去,呼出的气都有点泛白,逗留完全是计划外的,这里没有信号,如果他出去找人过来,喻呈至少还要在这里等两个小时,就算没有豺狼虎豹,流沙也没有进一步Q蚀,光是几近零度的低温就足以让他休克。
过了十分钟,喻呈看到潭淅勉带着手电又重新跑回来,边跑边脱衣服,连同ce上的抱枕一并扔过来。
“你坐下然后往后躺。”
“这样?”
“对……直接躺,然后感觉脚松动了,就趴在这个抱枕上拉住衣服,我看看能不能拽住你。”
潭淅勉呼吸沉重,上身完全是赤l的,看起来很冷,jro泛起青红,但喻呈只能迅速行动,他们没有时间。
他借着抱枕努力将自己摊开在沙面上,把脚一点点往上送。过程极为缓慢,但确实有效,等彻底躺下来之后总算离流沙的外缘近了些,再加上衣服的长度,潭淅勉终于顺利地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