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ce站的路上开着一家花店,店门外竖了几列比人还高的花架。
花架呈枝状,上面用挂钩吊着小小花束。两三枝一束,层叠纷繁。
沈贴贴驻足欣赏,花店Yang的豆柴“汪”了一声。他轻笑,蹲下挠挠小狗脑袋,转头阅读花架旁小黑板上的字。
原来花架上的全都是不太新鲜的廉价花。如果路人需要,往黑板边的碗里丢一个硬币就能顺手带走。
沈贴贴撑膝起身,端详花架,觉得它们并不比花店里沾着露水的鲜切花逊s。
这些花仿佛要抓紧最后那点盛开的时间,迸发出一种绝艳的、孤注一掷的生命力。连花瓣微微泛黄的边缘都显得格外美艳。
花店里的舒缓q歌播到了末尾,短暂的空白,沙哑的女声响起。
沈贴贴被琴音和鼓声蛊惑,Kua进门槛。
花店里的花盆贴着标价,让沈贴贴想起早晨宋以桥贴在钢琴盖子上的留言。宋以桥说,沈老师,记得吃早饭。
音乐进入副歌,伴奏里的电吉他温柔缠绵。
沈贴贴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一粒种子,cou条生长,搔得他鼻子发酸。吉他弦是他的心弦,被拨得微微颤颤,让他眼泪直冒。
歌里唱“我的愿望是行人所求,倘若花束堆叠漫过墙头,从此世间便再没有迷宫。”
一首歌的时间后,沈贴贴失魂落魄地离开花店。他吸了吸鼻子,站在路中间打开音乐APP,凭着模糊的记忆搜索歌词。
突然,腿边的豆柴又汪了一声,沈贴贴跟小狗一同转头。
宋以桥被花朵簇拥着,距离沈贴贴只有几步距离,漂亮得像一幅画。
沈贴贴如同一个妄想走进画框的画家,下意识朝前迈步。
可是豆柴更敏捷,唰的一下从他脚下蹿过。沈贴贴不想踩到小狗,躲得踉跄,在摔倒在地之前匆匆抓住花架。铁质架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
宋以桥见状迎了上去——
花朵扑漱漱不断下落,无声地掉在地上,花瓣飞扬。
宋以桥的鼻息喷在沈贴贴脸上。
有一瞬间,沈贴贴的嘴cun擦过柔软而温暖的东西。
他们鼻尖相对,头上、衣服上都沾着花瓣。豆柴心满意足地蹭宋以桥的裤腿。
店主探出头,问他们有没有So伤。
宋以桥退开一点距离,打了个手势,说这些他们都会买走。
沈贴贴低着头,呆呆地捻起一片花瓣,摆到cun上磨蹭。他见宋以桥看了过来,吓得手指一松。
花瓣飘走了。
宋以桥噙着淡淡的笑,若无其事地帮沈贴贴摘下身上的花瓣,很安静。
沈贴贴羞涩、忐忑、心跳得乱七八糟,想知道他刚刚碰到的是不是宋以桥的嘴cun。
“你怎么在这。”沈贴贴闷声闷气道。
“我约了人,在旁边的咖啡店里。”
“哦。”
沉默片刻。
“沈老师刚刚怎么哭了?”宋以桥问。
“a?”沈贴贴愣了一下,把刹那的悸动抛在脑后,“我刚刚听到一首好听的歌。”
马路上驶过一辆冰淇凌ce,傻里傻气的广告曲响彻小巷。
“不是这首……”沈贴贴尴尬地讲。
“我知道。”宋以桥摘完花,抖了一下自己的披肩,“这首很糟糕,我都能听出来它里面用了哪几个采样包。”
宋以桥语气斯文,话里内容刻薄,眼里露出几分傲气。
沈贴贴蓦然回想起几小时前亚瑟说过的话。
他俯身,拾起被碰掉的花束,心想如果是遇上宋以桥的话,没有人会拒绝当一支不起眼的满天星。
沈贴贴边走边捡,前路被宋以桥挡住。
他好整以暇地站在沈贴贴面前,没有挪步的意思。
“怎么了?”沈贴贴疑问。
“我头上还有花瓣吗?”
“有a。”
宋以桥俯首半蹲:“麻烦沈老师帮我摘一下,好不好?”
沈贴贴两手捧着花,一动未动,说:“为什么?”
宋以桥抬头。
“可是这很适合你a,好漂亮。”沈贴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