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院的花团锦簇,都是玄渚刻意营造出来的。
花园里有许多年轻的侍女,穿着胭脂红的裙子,点着梅花妆,神q天真平和。
她们好奇地打量着从高台上走下来的人,看他漂亮的脸,看他脖颈上的刺青,也看他身上的锁链。
叶悬止是个Q徒,但现在他现在的姿态并不像Q徒,甚至比阴晴不定的玄渚更像一位怜悯众生的神仙。
这些侍女是皇帝为了迎合玄渚特意挑选出的人,这些Gan净美好的女孩子没有一切自私凶恶卑怯的陋习,任谁见了都会喜欢她们。
不知道皇帝的安排有没有讨好到玄渚,但是叶悬止的的确确很喜欢这些女孩子。他看着她们,连目光都是温柔的。
有胆子big些的侍女送上新折下来的花,叶悬止挑选了其中的一朵,轻声道谢。
侍女得以仰起头,更近地观察叶悬止。
玄渚站在叶悬止身后,看向那侍女,道:“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女孩子被吓到了,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叶悬止看了玄渚一眼。
玄渚笑道:“说笑罢了。”
他是这样说,却把所有的侍女都挥退了。
花园中有做石头堆砌起来的琴台,石头下种着一丛一丛的芍y花,石头上有棵古老的银杏树,叶子金黄。树下就是平整的石面,放有石桌石凳和古琴。
叶悬止走上琴台,每走一步,锁链哗啦啦响个不停。他在石凳上坐下休息,失去修为的zhi味就是这样的,用不了多久就会觉得累。
“从昆仑山出来,到现在已经多久了?”叶悬止问道。
“近一个月。”玄渚道:“我可还没见到一个来找你的人。”
叶悬止抿了抿嘴,“我不是在意这个。”
“不指望别人救你,那你是要想办法自救了?”玄渚笑着走向他身后,“还是你决定不走了。”
叶悬止看了玄渚一眼,像是在说他的想法痴人说梦。
玄渚捏着叶悬止的下巴,笑着威胁,“阿止,你最好不要试着逃走,我真的会让你很疼很疼的。”
叶悬止袖中双手紧握,没有说话。
恰在此时,一个侍女回禀,说陛下来访。
皇帝听说高台上走下了除玄渚之外的另一位神明,立刻前来拜访了。
玄渚漫不经心道:“请吧。”
皇帝乘着撵轿,到近前时从撵轿上下来,亲自走到两人面前。叶悬止坐在琴台上,玄渚站在他身后摆弄他的头发,他们谁也没有迎接皇帝的意思,甚至也不曾换了正式的场合。他们的淡然倒显得皇帝的盛装有些不合时宜。
不过好在侍从们比较聪明,很快搬来了檀木椅和锦绣屏风,以使皇帝的威仪不堕。
“国师big人许久未见了,”皇帝感叹道:“朕再次见到你,简直犹如梦中。”
玄渚看向皇帝,笑道:“若非你这个样子,我还记不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当时他走的时候,皇帝还正值壮年,big权在握,昂扬的生命力让玄渚都忍不住侧目。如今他老了,白发隐藏着发冠之中,皮肤褶皱,眼珠浑浊,连声音都不似以往有力。
皇帝me了me自己的额头,笑道:“朕老了。”
叶悬止忍不住看过来,皇帝的姿态很坦然,面对衰老这样坦然的一个人,会求取长生吗?
玄渚见叶悬止始终看着皇帝,便叫了他一声,“阿止?”
叶悬止回过神,道:“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是a,”皇帝道:“病ton缠身。”
“所有才想祈求长生?”叶悬止问。
皇帝不着痕迹地打量叶悬止,他是玄渚的Q徒,或许也是位仙人,只是不知道什么xinq。
“谁不想长生?”皇帝在他面前没有说假话。
“没有人能长生,”叶悬止道:“就是修士也有生命结束的一天。”
皇帝沉默了很久,道:“那我希望死亡来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叶悬止看着皇帝,问玄渚,“或许有丹y能够解决他的病ton。”
“我知道,”玄渚点头,“可我就是不想给他。”
皇帝的手松开了又握紧,最后沙哑着嗓子笑道:“您真是一位恶劣的神明。”
皇帝走了,叶悬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问道:“他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对待他。”
“我对他怎么了,”玄渚笑道:“我可是看着他长big的,他小时候没有吃的,是我鼓励他去御膳房偷,他被人欺负,是我跟着他一块去找人打架,我对他不好吗?”
叶悬止看了玄渚一眼,“怪不得。”
玄渚笑起来,道:“我对他真的不错,他想要什么,我从来不说一个不字,他做什么,我都是赞成的。这不就是你们常说的鼓励jao育吗?可以他长big了之后,什么都不缺了,还总觉得我多余,于是想法设法驱逐我,这是令人寒心。”
玄渚按着叶悬止的肩膀,“你也不要觉得他很可怜,其实他手下有很多修士供他驱使,他还与一些门派有来往。一个能平衡凡人和修士的皇帝,是不可以小看的。”
叶悬止眉头皱起来,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