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再睡,”沈骆洲看他喝完让他躺下,“帮你按摩下。”
沈舟然听话地躺了回去。
他从小胃就很脆弱,吃少了吃撑了吃重ko了都会不舒服,所以沈骆洲的按摩手法非常娴熟而且专业。不适感稍稍缓解,沈舟然又沉沉睡去。
沈骆洲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很长时间,又抬头去看窗帘缝中透出的一线天。
临市今晚下了雪,但实时天气预报显示,今晚b市不会落雪。
中途沈舟然又吐了一次,继续睡去。
那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沈骆洲站在窗户旁,从十点多一直熬到凌晨四点,逐渐失去了耐心,神q焦躁,坐立难安。心中被两种猜想逐渐拉扯,来回摇摆。
像头顶悬了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凌晨四点十分,第一朵雪花静静飘下,没有引起旁人注意。
随后,是第二片、第三片......
雪花从漆黑的天幕纷扬而下,像极了从树梢吹落的梨花花瓣,飘摇着,打着旋儿,静静落在了这个城市。
沈骆洲看到了。
他怔怔望向窗外的雪景。
半晌,全身力道一松,靠在了病房墙壁上,阖了阖眼,紧绷的双肩耷下。
老天还是公平的。
......
因为夜里折腾了两回,沈舟然这一觉睡到十点多才醒。
他眼睛还没睁开,迷迷糊糊说了声:“怎么这么冷?”
冬天一起cuang他就容易手脚发凉,今天感觉格外冷。
“外面下雪了。”有人在耳边说。
沈舟然瞬间清醒,睁开眼向外看去。
雪早就停了,窗边的松树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在阳光下反s着璀璨的光。
化雪的天气总是要比平常冷上几度。
他缓慢眨了下眼,看到出神。良久后才回过神来,笑着对沈骆洲说:“你看吧,我没说错。”
沈骆洲也笑了下,面部线条柔和下来:“对,没错。”
所以就再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眼睛怎么回事?不会昨晚上一晚没睡吧?”沈舟然打量着他的眼,看他眼睛中充斥着红血丝,眼下青黑泄露出疲倦,忍不住抿了下cun,“是不是我昨晚上总是把你吵醒?”
“不是。”沈骆洲说。
他没有用公司突然有事或者其他的借ko隐瞒过去,而是实话实说。
“我在等雪。”
他想看看,那场雪到底会不会下,想等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一等,就是一夜。
想有股滚烫的re流涌进心脏,满腔酸涩。
沈舟然因他这一句话差点落泪,眨眨眼,仓促露出个笑容:“好在结果不坏,对不对?”
沈骆洲在他额头上落下一weng:“对。”
是个很好的结果。
两人静静相拥片刻。
窗外事冰天雪地,风卷着雪沫呼啸,屋内暖气和空调一起作用,暖洋洋的。
沈舟然的手脚渐渐暖过来,发现cuang头的新鲜水果:“早上有人来过了吗?”
“爸妈一big早来过,看你还没醒待了会就去上班了,说中午再来。”医生也来查过房,跟沈骆洲询问了昨晚的q况后走了。
“其实不用总是来回跑,医生不是说我住院观察半个月就没事了么,”沈舟然知道自己这样说了也没人会听,叹了ko气,“哥,你回家休息会?不放心的话可以多找几个护工来陪我。”
沈骆洲果然拒绝。
“那......”沈舟然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你去旁边cuang上睡一会?我看现在还没人。”
这边肯定跟佛山医院病房比不了,陪护cuang倒是有,但又硬又窄,肯定不如病cuang舒服。
“不用,我在这休息会吧。”
沈骆洲摇头,靠坐在病cuang上倚着墙,也不管脏不脏了。
沈舟然看他那个姿势就皱眉,觉得一点都不舒服。
但很快,沈骆洲双手抱臂,靠在那里阖上双眼,不再说话。
看到沈舟然醒了,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困倦铺天盖地淹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