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朱祐樘突然想到了张皇后,自己许了她一双人,却到底没能陪她一生一世,不由酸涩道:“他年纪尚小,又师出无名,如何能随你就藩?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且先放下吧。”

朱厚炜:“……”

朱厚照:“!!!”

虽然对发小充满愧疚,但不得不说,朱祐樘的误解给了他一个新的免于婚配的尚方宝剑,于是他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他并不知q,跟着我去藩地又有什么好的?我想让他做顺天府里最明亮的少年……”

在心里暗暗对梅长苏说了声抱歉,朱厚炜满意地察觉到朱祐樘有些动容,继续道:“父皇为我做的够多了,我怎能再拿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让父皇烦心?”

“万岁,似乎娘娘正往这来……”高凤出声提醒。

朱祐樘最后又看了他一眼,轻声笑道:“好孩子,去吧。”

待他毕恭毕敬转身离去的瞬间,似乎又有几个字轻轻飘散在风里,却温柔而坚定。

“爹爹一直都在,别怕。”

朱厚照从屏风后出来,跪行到朱祐樘榻旁,泣不成声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朱祐樘轻声道:“朕听闻雍王眼看着也快不行了,且并无后嗣。待你登j之后,你便将二哥儿迁到衡阳,施恩与他,如此他也会承你的q。因先头汉王、代宗事,朝廷对宗室愈发严苛,多数藩王只能无所事事,你弟弟敏而好学、胸有big志,却只能了此残生……r后若他当真不娶妻生子,也不Gan涉朝政,不笼络民心和士子之心,他要做什么,你便随他去吧。宗室里有人能与你一心,你r后坐稳江山也多一份保障。”

朱厚照哽咽道:“爹爹应允二哥儿不成亲,言官那边我顶着就是,横竖他们也不会死盯着一个藩王的私事不放,可若是r后娘娘发难,她先前想让张家表妹嫁给二哥儿……”

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两个月前因李东阳弹劾二张,张皇后在皇上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b着皇上要杀掉李东阳,幸好朱祐樘未曾应允,再加上这些年亲弟遭遇,朱厚照对二张也是深恶ton绝,对母亲也疏远了不少。

朱祐樘轻声道:“你娘也不容易,有些事你让着她点,但有些事不能让。做皇帝的,偏爱偏私不可太过,这些朕做的并不好,你要引以为戒。至于二哥儿,朕会留下遗诏,彼时留一份给你,留一份给他,他才十一岁,你记得护着他些。”

月上中天、寒鸦啼鸣,朱厚炜沿着洒满月光的青石宫道缓步走着,只觉这雾气弥漫的路怎么都没有尽头。

他不j回头驻足,灯火通明的乾清宫被月s妆点得光明don彻,即使它很快将失去它的主人。

从未有过的豁达与明朗笼上心头,朱厚炜又对着乾清宫拜了拜,头也不回地向前路而去。

明月直入,无心可猜。

***

古人早熟……

朱佑樘和朱厚照父子俩前者自己能只娶一个后者离经叛道出了名,且也是sx恋有娈宠,所以对这件事能那么快想歪还能接So得这么快。

【第三卷:就藩】

第一章

弘治十八年五月初七,朱祐樘崩于乾清宫,年三十六,葬泰陵,庙号孝宗。

据闻他龙驭宾天之前,只见了两拨人,一波是阁臣刘健、谢迁、李东阳,所jao待遗言无非是太子年纪小,虽然聪颖但贪玩,愿先生们多辅佐他jao导他,让他多读书修身,太子还未选婚,朕非常割舍不下,还请先生们多上心;另一波便是太子朱厚照,遗言也big同小异,要他遵守祖宗的成法、孝顺侍奉两宫,进学修德、任贤用能,不可慵懒怠惰、荒废学业政事云云。

至于朱厚炜,自然是没有资格见到皇帝最后一面,他对血脉相连的父亲最终的印象,永恒地定格在那个月明风清的夜。

而扶灵送葬后,他一身重孝,跟着宗室、勋贵、重臣们一起聆听big行皇帝遗诏,当众人听闻年方十一的二殿下竟然要就藩时,一阵阵cou气声此起彼伏。

“这不可能!”张太后勃然s变,“先帝并未与哀家提及,他才这么big,理应在内宫留到成人……”

“母后,”朱厚照打断她,“彼时先帝召见二弟时,朕也在侧,这确是先帝遗诏。”

张太后转头看朱厚炜,眼中带着猜疑,仿佛是他自己死缠烂打求来的就藩一般,“既要就藩,那须得开府,不知这王妃人选定了么?”

朱厚照叹了ko气,“母后糊涂了,先帝尸骨未寒,如何是议亲的好时候?其间还有些关节,待之后无人之时,朕再与你分说。”

张太后仍有些不依不饶,眼看就要发难,阁臣那边不知是谁轻咳了一声,“勿要误了丧仪。”

于是,朱厚炜被册封为亲王,封号为蔚,封地德安,因皇帝不舍,又要做些准备,故而留他到重阳之后上路。

既然成了藩王,从此和朝臣jao往便有了许多避忌,好在朱厚照与他自幼亲善,专门派刘瑾过来带话,说是他年纪尚小,无需过于避讳,趁着还未就藩,赶紧和师友多多走动。

这还是朱厚炜头次见到这个马上就会权倾朝野的j宦刘瑾,他虽极其厌恶此人,但他已然和后族不睦,没必要四处树敌,故而对刘瑾也客客气气。

刘瑾早就听闻这小殿下冷淡孤僻,今r见了果然寡言少语,但好在该有的礼数也都有,故而也无甚恶感,临别时,刘瑾低声对朱厚炜道:“万岁爷回头会专门指派几名锦衣卫贴身护卫殿下,这几人殿下也可随意差遣,对了,万岁说了,殿下随时都可上奏或是修书,让这几人跑跑腿便是。”

“小王哪里敢让锦衣卫的弟兄跑腿,”朱厚炜谦辞道,“big兄皇帝陛下初登big宝,诸事繁多,小王先不叨扰,待陛下得空,再去觐见。”

刘瑾自去禀报不提,朱厚炜思量再三,本想差人去问问靳贵孙清二位先生是否愿随他就藩,可到底还是作罢,毕竟尽管朱厚照宽宏,但张太后仍在,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连累他们便得不偿失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过了数r,礼部前来宣旨说是靳贵孙清二人都愿跟着他就藩,就任蔚王府长史。

因有了名分,不再需要避嫌,仅过了两r,靳贵和孙清便相约前来,一见他便恭恭敬敬地行了big礼,“参见殿下。”

朱厚炜赶紧将他们扶起,“二位先生请起,经年未见,别来无恙?”

靳贵最后一次见他还是两年前,孙清还要更久些,久别重逢,二人均目不转睛地上下打量他许久,最终靳贵悠悠叹道:“殿下清减了。”

孙清却道:“殿下长高了。”

二人的神态实在像老父亲,朱厚炜哭笑不得道:“许是cou了条,近来稍微瘦了些,何来清减之说?小王这些年除了荒废了学问,辜负了二位先生一片苦心,过得实在不差。”

“无妨,待去了德安,殿下有big把光阴埋头苦读。”孙清看着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朱厚炜苦笑道:“我此生注定就是个碌碌无为的藩王,二位先生均是一代big儒、不世之材,未来入阁亦是可期,跟着我去做长史,未免太过委屈了。”

靳贵捋捋胡子,“殿下言重了,我等酸腐儒生,哪里是什么宰辅之才?再和殿下说句肺腑之言,京中蝇营狗苟,要么为人排挤Gon讦,郁郁不得志甚至为人所害,要么时r长了,富贵迷人眼,反而丢了本心。老夫能仗着jao过殿下,在王府讨得厚禄,安心做些学问,已是心满意足。”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