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这个回答过于官方,朱载垠斟酌道:“联姻可以作为一种手段,但是真正的强者,倚靠的从来只有自己。”
霍华德似懂非懂地记下来,“第二个问题,兴和皇帝信奉佛jao,可一生也不曾弘扬佛法,请问宗jao对他意味着什么?”
朱载垠失笑道:“皇考年少时曾笃信佛法,后来青年时期更推崇儒家的心学,年过不惑之后,皇考曾对我说,他敬天地而非鬼神。至于旁人信什么,是旁人的自由,他管不着,也觉得没必要管。但有一条,所有宗jao必须在国家和法度之下,可以作为统治的工具,但绝不能凌驾于政治之上。”
此时的英格兰和整个欧洲一样,天主jao和新jao的斗争r趋白re化,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为这争端惨死之人成千上万,霍华德乍一听这言论,愕然到张ko结舌,“最后一个问题,big明似乎对海洋很感兴趣,只是不知big明的野心有多big,是否big过这广袤的海洋?”
前面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直到现在,才终于说到这封国书真正的目的。
朱载垠笑盈盈道:“我朝不介意与他人共享海权,各国共同开发、贸易往来,但倘若有任何国家想如同佛郎机一般,在big洋上为所yu为,肆意Q略他国,我big明自有水师严阵以待。”
他缓缓敛去了笑意,“《汉书》中陈汤有句名言,朕幼时皇考亲自jao过朕,朕也很喜欢——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任何国任何人,胆敢染指big明疆土、big明藩属、big明友邦,以及这世上任一个说汉文、习汉字的地方,我big明将士一不怕苦、二不怕远、三不嫌麻烦,自会上门讨jao!”
霍华德深吸一ko气,躬身道:“我会将陛下的话,原原本本带给女王。也请陛下相信,英格兰绝无冒犯天、朝之意。”
“最好是。”朱载垠意味深长道。
在之后的出访中,霍华德率领的英格兰使团参观了京师和南直隶,重点考察了工商业、航运和学校,并和天、朝建立了外jao关系,在松江设立了办事机构。
直到他们登船前,才有一个叫做冯保的夷务人员送上国礼和一封国书。从他的解释中,霍华德才了解,原来先帝听闻女王登j后,曾想亲自与英使接触,只可惜遇刺身亡。这些书信是早就备好的,先前皇帝没有拿出来,既是想试探英格兰的态度,也是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国书被蜂蜡,但女王拆阅国礼时,他就站在一边,想不到天、朝皇帝送了一T瓷QI茶具和一斤茶叶,优美的景泰蓝上主体是雄师与巨龙,而杯盏碟的边缘又缠绕着玫瑰蔷薇纹样。
年轻的女王为自己泡了一杯茶,花了一个下午看完了那封作古之人的遗信,眼里的迷茫慢慢消散,最终对着天空抱憾地笑了。
她伸了个懒腰,对一旁的霍夫曼欢快地说,“你立刻写信给那些留在松江的人,告诉他们,我要进ko这些树叶,很多很多。”
即使后来英国纵横七big洋,通过血腥的掠夺和殖民,成了恶名昭彰的r不落帝国,也从未敢Q入中华文化圈一步。
唯一一次尝试,便是在19世纪维多利亚女王时期,利用big明贫富差距扩big、社会矛盾尖锐的现状,派遣big量间谍加以煽动,最终扶植的势力成功地废黜了帝制,成立了共和政府。而这样做的成效极其显著,军政府统治之下的社会持续动dang,藩属国纷纷独立,倭寇再度big举袭扰,眼看就要陷入藩镇割据、天下big乱的big争之世,各股势力反复较量之下,明室再度被拥立并正式确立了君主立宪制。
此后,英国再未在与big明的博弈中占过上风,也再未Gan涉过东亚事务。
番外六:命中注定 (上)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
“晚上好!”
“今天是咸宁十七年,9月27r星期四,农历八月十三,欢迎收看《晚间新闻》节目。”
“有关皇太子滥用违jy物传闻再度升温,翰林院、国子监连同京师big学堂、清华big学等十余所在京高校师生再次叩阙,南京big学堂、复旦big学等高校纷纷响应,目前在联名书上签字的高校学生会数量已经达到100所。”
“big理寺召开新闻发布会,证实皇太子y检结果为阳xin。”
“都察院正式向立法院递呈对皇太子的弹劾。”
“宗人府发表声明,皇室将严格按照《皇明祖训》《明宗big义》j神,严格处理,绝不姑息。”
“为公党、big同党、保守党等党魁纷纷就皇太子事发表声明。”
“琉球、安南、高丽等属国纷纷对皇太子事表示严重关切。”
……
“现在ca播一条紧急新闻,就在刚才,京师时间晚19点22分,女皇陛下颁发诏令废黜朱德兴皇太子之位。根据宪法,新的皇太子人选将在三代之内的近支宗室中选拔,届时具体细则会向全社会公布。”
“观众朋友们,这次《晚间新闻》节目播送完了,感谢您收看。再见。”
“再见。”
朱云兴摘下眼镜,将专门用来记录《晚间新闻》的笔记本放到一边,又拿出明天要报送常委会审阅的文件,细细翻阅起来。
“朱州长,之前招商局联系的客商已经从big理出发了,坐的高铁。”
朱云兴将手上那份楚雄州《林下经济促进条例》放到公文包里,边看手表边起身,“高铁站贵宾室联系好了吧?我们直接过去,不能让客商久等了。”
于是,从帝都远道而来的客商刚下高铁,就见站台上楚雄州政府的官员一s西装静静等候,打头的那个身量极高、斯文俊秀,看着便是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君子。
朱云兴也在不动声s地打量这客商——冰j雪肤、柳眉杏眼,明明是极脂粉气的形貌,但犀颅玉颊、见棱见角又身形修长,整个人显出极其凌厉的英气来。
朱云兴上前一步,拱手道:“楚雄州常务副州长朱云兴。”
客商伸出的手硬生生地抬了起来,还礼道:“云中酒店集团,崔麟游。”
“崔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请。”朱云兴客气地将一行人迎上了考斯特,接待处早req地送上了矿泉水和一个小袋子,内han文件州q概况、调研点简介,还有一小盒水果及一个保温杯。
调研点安排的合理紧凑却不会让人觉得疲惫,一路当地的官员介绍得也非常详实,朱云兴更在一旁加以补充,话虽不多,但每个字都是恰到好处。
结束了一天的行程,晚上众人便在政府定点接待酒店就餐,办公室主任挨个倒酒,陪笑道,“按理说现在接待是不能饮酒的,但由于诸位是客商,少用一些红酒也是无妨,说起来我们还是沾了你们的光呢。”
“倘若诸位不想喝也不勉强,主随客便。”朱云兴见崔麟游面有异s,淡淡道。
崔麟游往后靠了靠,“倒不是不能喝酒,只是觉得洋人这红酒喝着总是不那么尽兴。若是朱市长没什么要事,我倒是想喝点白的。”
朱云兴笑着摇头,“我喝酒不太行,不如这样,崔总你喝白的,我喝红的陪你,如何?”
“看来楚雄还是诚意不够a。”崔麟游一挑眉,“先前big理的市长可是陪着我们喝了整整六壶,所以我们投了六个亿。一个亿一壶,很划算吧?”
朱云兴蹙眉,“贵集团竟然是用酒量来决定投资的?我是第一次听说,但我这几天一直生病,用了头孢,要是喝了酒出事,我怕桌上的人都得担责,反而不好。”
“头孢配酒越喝越有,只是怎么就这么巧,饭桌上老是碰上吃头孢的?”崔麟游敛去了笑意,“既如此,我看这酒也不必喝了。横竖你不喝,总有人喝。”
一旁招商局几乎快急死了,天知道他们废了多big的功夫才拉来这个投资,如果因为领导不喝酒黄了,这责任算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