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我不是全然反对这回事,”略一滞言,秋旷醒缓缓地道,“愁儿,但这是非同小可的举动,或许代价惨重,你要三思。不止为自己,也为那个人。”

秋戏愁似是思前想后做足了准备而来,斩钉截铁一ko应下:“小侄什么都思索好了,小侄必定竭尽全力妥当护他,一旦皇叔您慈悲相助,吉r都已择定,年前我们就能big喜,木成舟时,父皇便不会全盘反对了,父皇一向不爱枉费力量。”

秋旷醒半信半疑,陷入思忖。

这时黑鹤荧路也在懒洋洋地旁听着,心头暗暗失笑,花神貌似在q爱这方面很傻白甜。根据她从冥主那里得到的一部分命格,与她从司命星君那里打听到的一部分命格,拼凑起来,原本这一世太子跟楚国质子的感q该是这样的:

小太子表面澄澈少年,天真烂漫,根本是个切黑,其实xinq决绝又高高在上,戴着天真痴q的面具巧取豪夺了楚国质子,一心想要利用对方的智谋为自己的政途添砖加瓦;原本如若没有魔尊魔魂中挥之不去的一些残留咒术Gan扰,楚国质子命格倒也是个切黑,心机深沉,一心想要利用小太子复仇掀翻本国,且在二十八岁后,被孤身送进本国十多年后,真正成了功。

只不过,他二人在年久r深的种种纠缠后,一边互相利用,一边忍不住互相又动了真q。真q偏偏敌不过国仇家恨和那辉煌龙椅,于是楚国质子终究登j,既复兴了楚国又夺走了本国帝位,一统两国,承诺在j宫给太子留下一隅之地,不曾想,太子宁为玉碎,金銮殿上自杀,血溅三尺,最终惹来楚国质子满腔ton悔,追悔莫及,余生他只好爱屋及乌,冒着风险将小太子的生父——当今暴君与皇叔忠王活着留下,谁也不杀,长命百岁好吃好喝地Yang在楼阁之中。希望若有九泉,九泉之下太子回眸可以看见,他为了他,可以忍耐疑心机心不杀他的亲人了。

目前依荧路观察,秋戏愁尚在撒谎,花神与魔尊好像分别都尚未顺利爱上将军与太子,不过渡劫嘛,求的就是挣脱不执迷,荧路觉得不错。

至于镇国big将军夏悟。

忠王爱他本就爱得很晚。原本的命运上,起初忠王并不爱慕将军,只由于得知圣上开始疑心将军了,又xinq柔和劝不住圣上,所以故意和将军走近一些,盼望今上能看在这个q份上只释兵权不斩人。不曾想将军对忠王一往q深,高岭之花只淡淡要他接近身旁,还没什么暧昧表示,事q便一发不可收拾,将军rr夜夜几乎要把自身拥有的一切全捧过来了。

忠王觉得不堪其扰,却无法直言真相,因此尽管常常主动唤将军来两人相处,却又对将军态度疏冷客T,不觉一天天伤透了后者真心。后者一天天意识到了神女无心,并不气馁,固执依旧,直至终于在楚国质子造反宫变那r,为保护忠王怒战而死。

有一件事荧路也不清楚猫腻:小太子的父皇,当今这个圣上,明明应该是个极为好战,年年穷兵黩武的暴君,不知怎地,竟多年和平了。本该由于他的穷兵黩武,自己并无权yu心思的忠王一年年失望透顶,望海内民不聊生,宁愿同意帮助楚国质子改天换r。将军不知内q,仓促之际,死得冤枉,死后忠王震撼怜惜,这才为他流了一滴眼泪。

然后迟迟地心ton不已,初次发觉原来自己早就亦爱上了将军,爱不自知罢了……从此将军成为忠王心底一抹永远的血红,永远的朱砂痣。

总之,就是两段畸恋。魔将荧路不big理解,这种q劫会不会太容易挣脱了?她都看不出这四个命格有什么相爱的理由,政见不合,不够互相欣赏,好像只是心动于自己被爱了、才能爱上别人似的。

不论如何,那边厢,秋旷醒命格上的花神思量罢了,已在重新启ko:“好,要是你二人真心两q相悦,我会去为你们见见圣上。他是谁,姓甚名何?”

秋戏愁眼光一亮,惊喜忙道:“谢皇叔,他……他是楚国质子严他锐。”

猝不及防。空旷寝殿内,四下一静,紧接着秋旷醒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这一咳咳得不妙,久久没能停下,一直咯出了几缕血丝来,溅在帕上指尖。这自然不是秋戏愁的意图,秋戏愁也吓了一跳,只道他纵使最后得知人是楚国质子,最多改ko不再相助,总不至于如此j动。

“皇叔,皇叔,小侄胡闹有错!”秋戏愁立即先行改ko,双眼慌张地道,“您身体要紧。来人,宣太——”

还不等他下完一句令,秋旷醒抬手制止了他,渐渐慢慢地平复了一番q绪。侍卫夏珑是早有准备,y茶牡丹帕递得飞快。多少年了,只要一提起楚国质子严他锐,忠王必定生气,两人实是双双不相识的,夏珑晓得忠王空是在为当年战事恼怒。

当初质子一押送过来,秋旷醒虽然起不成身亲自见他,可也一连不声张地关照了他多年,请圣上不要难为他。要不然,依圣上的脾气,这名人质十年来过得恐怕万分落魄凄惨。

“不紧要。”秋旷醒再开ko,反而温声多了些,“你去吧,世间有时儿女q短,家国恨长,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多提防他些,也多待他好些。”

秋戏愁乖乖道:“全听皇叔的,戏愁遵旨。”

秋旷醒还不至于听不懂这是想将这段q意的自作主张的责任多朝他身上推一点,不过不很在意,便装作不懂地倦道:“你去吧。”

“是。”秋戏愁走得恭恭敬敬,走姿背影俏皮清灵。

落在平凡人家,这年纪,肯定是个招人喜爱轻盈风流的少年郎。落在皇家,更是表面任xin,其实更显心xin剔透得难得一见。

太子拜别走远,晨雪已快飞停了,三三两两气若游丝地下着。

秋旷醒转变得心头郁郁,意兴阑珊,独坐轮椅好半晌,才小寐着不一会,冷不丁又被惊醒了。

这回不是太子,他睡眼惺忪,定睛一看,原来是big将军夏悟见太子能够出入,非要笑闯进来。渡劫不愧是渡劫,秋旷醒等闲不爱发脾气,对着人高马big身材英健的他,实际也无力发脾气,只能静静看着夏悟自作主张一脸沉着地big步靠近。

足够靠近以前,谨慎细心地拍掉了一身落雪,全没留意到看清他两肩落雪时,秋旷醒反倒眼眸微亮,宁可伸手采撷一点他肩上的雪花。

“王爷。”该见的礼,夏悟倒是心甘q愿地礼了,继而神s满意道,“阿醒,我想方设法求来了民间名医张凉歌,你要振起些j神来——你身边那些古怪幻象,你眼前的血,让张神医再试一试吧,信任我。”

秋旷醒还未表态,余光就察觉一室蛟龙艳鬼神q各异地暗暗停下手头活计,看了过来。

夏悟浑然未觉,毕竟也是真心为他的病着急,两眼一时看不见旁的人物,嗓音炽re而温柔地催促:“你跟他说说你腿上的感觉,好不好?”

秋旷醒满面倦怠,加之前不久才咳得两颊嫣红如烟花,尚未褪尽,听得眯眼瞧了瞧他,瞧了瞧名医张凉歌。这折戏也不记得上演过几回合了,名医个个当真是名医,不可谓不尽心尽力,但对他的身体毫无裨益,而夏悟就是不能接So他真的不同于凡人。

无端端这时候,他脑海中又突现了一种幻觉,模模糊糊地,他幻觉好像有个人会在他生病却想看雪的时候,敏锐察觉,同样不准他迎风出去,但一定取一些门外白雪进来,有时只为了逗他开心,还自己呆呆地出去淋一身雪回来给他看。依稀仿佛是一个他想保护的人,也是一个想保护他的人。

可惜这幻觉总不知下文,不知下落,看来终不可能是这一世的缘分。再转念一想,秋旷醒啼笑皆非,他记起这实则是野史记载里,秋戏愁提过的那位陈武帝的一段故事,big约他是羡慕欢q了,听进了故事深处,自作多q。

回过神,秋旷醒看向张凉歌,平平静静地道:“本王自幼难以行走,但不是腿无知觉,恰恰相反,拥有知觉,也不算太过无力,只是走起路来每一步定有刀割剑刺之感,曾经咬牙尝试数年,最多走得出一二十步,就不得不艰难停下。张神医怎样看?”

张凉歌还真未见过一模一样的病例。他擅长医治幻象与癫病不假,诸多病症中,也曾有一些酷似秋旷醒这种毛病:双腿事实上安然无恙,因为病患心意作用,病患So过j神伤害等等缘由,硬生生幻觉出ton感导致无法行走。然而一来忠王看上去积极自救过,不像此类q况,二来,夏悟将军向他描述的众多幻觉里,有些关联不上的内容。

想起忠王关于滴血的幻觉,老神医犹豫再三,既怕惹上深宫秘密,飞来横祸,又想待病患尽己所能。

“那王爷是否曾经失忆?”

张凉歌约me是绝不知q他跟夏悟的不愉快的,只是公事公办,因此秋旷醒逞着最末一点点体力客气地答了他:“从小到big,不曾。”才答完这一次,眼前倏忽一黑,眨眼看见夏悟马上也从他脸上读懂了全副倦容,一霎眼底q感变得又心疼又不甘心。

秋旷醒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顿时彻底没了维持睁眼的力气。

人间真是纷扰。有些错硬要伪装成q,有些q到终无人知晓。

骤而涌现的层层叠叠乱哄哄的呼唤中,一阵是“王爷?王爷?!”,一阵是“阿醒,秋旷醒!”通通没能叫醒他,像无边湖面上星星点点越来越远去的渺小波光。

这好不容易醒来的雪天,秋旷醒背靠轮椅,又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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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愁沁花骨时侠骨成

这一觉秋旷醒昏睡十几天,足半个月,醒来差点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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