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匪玉脸皮厚,骂是骂不动,打也打不疼,握住他的手腕,一副“怎样随你便,闹完跟我回家”的样子,看的人郁气怒结。
几次下来,谢知归知道闹没用了,安静了下来,但同时也不和明匪玉说话了。
他可能骂人不够厉害,不知道怎么一语切中要害,但不吭声的本事也能把人b疯。
就看谁先熬不下去。
还有狂风暴雨等着他们。
麻烦事来的很快,一件接着一件。
在一个他和明匪玉吵了架,又不欢而散的晚上,谢清元来找他了。
开门的刹那,谢知归愣了,震惊她是怎么悄无声息进来的。
谢知归面容看起来很憔悴,几乎没有什么血s,穿了一身沉郁的黑s,身上还有冥纸香味,像是刚从葬礼上下来。
见了谢知归,镇定的反常,既不回答他的问题,也不说什么,扯着他就走。
谢知归怕声音太big把明匪玉喊过来,边半推拒跟着她走,边小声问她要带他去哪里。
“回家。”
谢知归微怔一下,目光向下,落在谢清元紧握着他的手上,心头忽然涌起一股酸涩。
回家……
他还能回家吗?谢清元能原谅他吗?
出来的一路上出奇的顺利,没有任何阻拦。
上了早等在山下的ce,谢知归还在奇怪,明匪玉呢?他居然没出来拦着。
雾山闯入了外人,他难道会一点没察觉吗?
他是被什么事q或者人缠住了,还是故意放他走,算计着更big的圈T?
谢知归盯着ce窗外快速飞闪过的景s发呆,谢清元偏头看他。
“还在想那只怪物?”
谢知归从ce窗的倒影上看到了谢清元沉如墨云的脸s,垂眸敛住眼中q绪,回道:“没有。”
谢清元显然不信,冷眯起眼,审犯人似的冷硬目光在他背上游走,ce内温度陡然低了几分,很少能在她身上看到这种沉重阴郁的气息。
谢知归想,那天的事给她阴影果然很big。
“分了。”谢清元这次直接是命令的语气,不许他反驳。
谢知归没说话。
谢清元语气凉到了底,带着极big的恨意咬牙切齿道:“他杀了爸爸。”
可能是太过于悲恸和愤怒,说出这绝望的几个字时,她声音中颤抖没有藏住。
谢知归想安we她,但他对所谓爸爸的死活实在无感,说“节哀”太生硬,又挤不出一滴眼泪装出和她感同身So的样子,调动不起一点感q。
他只能继续沉默,以免暴露出自己的凉薄惹谢清元更加难过。
但谢清元不依不饶,“如果你还不分,我就当以后再也没有你这个弟弟!r后我们再见面,我不仅要杀明匪玉报仇,连你也一块!”
谢清元把话说的很重,就是b着他在家人和明匪玉之间做一个选择。
所有人都在b他。
谢知归很平静,像是习惯了,如今的局面,在他预料之中,过去的那十天内他没能做出选择,眼下依旧不能。
谢知归眼眸转动,偷瞥了眼窗户倒影中悲愤红眼的谢清元,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先把葬礼料理完吧,我帮你。”
谢清元不满他故意扯开话题,big声吼问:“你几个意思!”
吓得前面的司机差点没握紧方向盘,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后边气氛焦灼的两人,不巧,谢知归察觉到了,抬眼两人视线相对,谢知归眼神很淡,淡中透着一种无形的ya力,宛若锋利刀刃温柔地抵上喉间血管,司机心虚躲开了。
谢知归也收起视线,继续淡然地看着ce外画面,“没别的意思,让死者入土为安最重要,其他的等结束后再说。”
话是这么说,谢三霄入土安不安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一进家门ko,他就看到谢三霄的灵堂摆在客厅里,黑白遗照上那双Wan着随和微笑的眼睛让他心里不舒服,好像有双真眼睛在盯着他。
不知道谁送了副挽联,上面“忠义仁厚,慈济信徒”八个big字看的他想发笑。
谢三霄的笑是假,儒雅仁厚也是假的,但因为他死了,所以一切虚假的赞名都成真的了。
谢清元从谢知归身后拍了拍他,想让他去拜拜,好歹是亲爹,但谢知归借ko晕ce,径直回了房间。
后面谢清元叹息声传来,谢知归砰一下关上房门。
房间已经被打扫Gan净了,地板、墙面、包括家具都换了一T,他走到窗户边,哗——窗帘拉开,灿烂温暖的阳光照入室内,细尘宛如轻巧晶莹的蝴蝶在空中飞舞,窗台上摆放的鲜花正娇艳盛放,岁月安宁,没人看得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惨案。
只有亲身经历过那一天的人还记得。
他的目光在扫过上次他们站的位置时停顿了一下,这个房间已经没了他的气息,也没了明匪玉的。
也好,省的总是想起他。
现在他不想去回忆起任何有关明匪玉的事q,他需要独处的时间,想明白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