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然而他到底没能在沙发上安睡一夜,就连温朝都数不清虞砚这一晚上到底起了多少次。

温朝觉浅,自从当年的ce祸后,哪怕只是极其细微的响动,都能将他立马从睡梦中惊醒,以最快的时间从中cou离,迅速清醒。

而陪睡在房间里的虞砚似乎比他还要睡得不安稳,这一晚上似乎只要他一有动身低咳的动静,虞砚就会条件反s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脑子还没清醒,人就蹲到了他cuang边,问他是要喝水还是小解,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又小心me索着开小灯去查看他腿上的伤ko,一晚上反反复复折腾了十来次。

这导致温朝简直要以为这是自己的一场梦,直到他在混沌中再次醒来,借着窗外漏入的迷蒙天光看到裹着被子趴在自己cuang边睡着的人,呼吸不由得微微一滞。

虞砚的头发似乎长长了不少,此刻凌乱得堪比j窝,埋在jao叠的手臂间,露出半张英朗俊秀的脸,却一点也不显得邋遢,反倒透出某种放诞不羁的潇洒野xin气息来,让温朝原本平稳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他不是没有遇到过比这更细致体贴的陪护,只要出手够阔绰big方,他一定会得到比这更好的照顾,但与此刻又是不一样的。

虞砚是因为他慷慨给予的报酬才如此主动殷勤地照顾他吗?

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

心跳声在宁静的清晨嘈杂得过分,温朝静静地看了虞砚许久,目光一寸寸从他眼下的乌青流连过鼻尖cun瓣,最终动作极轻地抬手在他发尖碰了碰,蜻蜓点水地一触便收了回去,回手轻轻拉下了cuang铃。

叮铃铃——

像风铃在朝霞中随晨风微微摇曳的悦耳曲调,落在疲惫的人耳畔化作柔和的安眠曲。

虞砚太累了,以至于照顾温朝的男佣悄无声息从侧门进来时他都没能醒来,温朝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噤声,随即温re的掌心贴上了虞砚的侧脸,声音低柔:“虞砚,回去睡。”

虞砚迷迷瞪瞪地被他的声音唤醒,抬头一脸茫然地望向温朝,下意识地将他贴在自己脸侧的手指拉下握在掌中,问他:“是要喝水吗?还是要翻一下身?”

温朝被他握在掌中的手指瑟缩了下,微微用力cou了回来,他别开了视线,没有再看虞砚,也像是不愿直面被扰乱的心绪:“都没有。天亮了,我要去公司,你回你自己房间睡。”

虞砚还没能彻底清醒,怔忪地听从他的温声叮嘱顺着男佣的指引回了客卧,乍然回到熟悉的环境,他的意识都没能踏入现实便再次陷入沉眠。

而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温朝也回了公司,虞砚抱着吉他坐在阳台上,拨弦的手指不知不觉地停下了动作,他望着隔壁的露台愣愣地出神。

温朝晚上照例回来陪温纯吃晚饭,饭桌上虞砚一如既往放低自己存在感,但温朝却异常亲昵温柔地给他盛汤,又问他休息得怎么样,以至于温纯微微茫然的眼神都逐渐变得耐人寻味。

温朝没有让他接着像昨晚一样来自己卧室睡沙发,只说伤ko没什么big碍,不用特意管了,虞砚也不追问,有点心不在焉地回了客卧。

明天就是陪温朝去宴会的周五了,虞砚面上不说,心里却很抗拒,但他到底没有说不的资格。

宴会在晚上,虞砚从中午开始就没有了自己的个人时间,而昨晚从晚饭时间开始,他就没有再见到温朝,饭桌上只有他和温纯两个人面面相觑。

温朝请了上次给他化妆的造型师,来时还顺便带了一T高定西装给虞砚。这次的妆容比上次试妆的要清透一些,没有太厚重的脂粉感,虞砚本身底子好,不仔细瞧倒也看不太出来是上了妆的,造型师还是跟上次一样赞不绝ko地夸着虞砚,让虞砚有些不好意思。

按着虞砚的身量体裁的群青s礼服格外张扬,但配着别出心裁的胸针与银s领针又以其温润的s调与光泽ya住了跳脱颜s会带来的轻浮感,显得矜贵而雅气。

这并不是虞砚自己喜欢的风格,然而他按着造型师的示意,在全身镜前走动几步,却不得不承认温朝的审美的确很好,好像他瞬间就变成了能与温朝的身份相配的富家少爷,而不是刚刚毕业为生计而焦愁的男高中生。

化妆间的门被人从外缓缓推开,虞砚从镜子里瞥见,下意识挺直了腰背——温朝一袭设计j巧的墨s的西服,但腕上戴着的石英表中深蓝的表盘、以及他月白的袖ko颜s无一不与虞砚的礼服颜s相呼应,连他的领带上的刺绣花纹也是用宝蓝s的丝线绣成。

就连轮椅都成了他的装饰品,与那只手杖一样,成了他手中权力地位的象征。

可是这样的温朝也仍然俊美得温润夺目,虽不锋利,但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虞砚也不例外。

虞砚从镜子里与温朝对视上,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局促,心跳也不由自主地乱了节奏,他纠结了两秒,转过身面向温朝,心中不免忐忑地等待温朝的评价。

一旁的周筌连声地夸着“这T衣服很衬小虞先生”,温朝仔细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只是这次却是单纯的欣赏的目光,虞砚没有感到不适,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好看。”温朝满意地微笑颔首,朝虞砚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虞砚被他的笑容弄得晃了神,过了几秒反应过来,意识到还有旁人在看,连忙往温朝跟前走近——无论他和温朝之间有什么样的龃龉,最起码协议是他自己和温朝签的,没有当着外人的面拆台给温朝脸s看的道理。

“低头。”温朝直了直身体,抬手时自然而不失亲密地叫了虞砚一声,让虞砚陡然回忆起当初翟原周r来给温纯补课时两人似乎也是这样的互动场景。他预感到温朝接下来要做什么,动作有些僵硬地循着温朝的话Wan下腰。

温朝动作熟稔地给他将胸ko的别针拨正、整理衣领,那些爱侣间琐碎但又不可或缺的小动作被他做得格外信手拈来,j肤相触的温度灼得虞砚越来越无措。

指尖若有若无地从领ko划过,温朝抬眸笑意盈盈地看着虞砚温柔道:“好了。”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虞砚再一次从他身上嗅到熟悉的木香,却像一簇小火苗,顺着温朝的指尖燃到被温朝不经意触碰过的脖颈。

第22章

虞砚下意识地咽了ko唾沫,视线躲闪地垂眼站直了身体,想着还有其他人在看,勉强地go出一抹笑,不敢看温朝。

他的外形英气俊朗,有着这个年纪独有的锐利张扬与冷淡跋扈,就算面无表q也只道是他的xin格如此,众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温朝转过头,礼貌地和造型师jao谈几句,造型师似乎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多待,笑嘻嘻地和温朝调侃几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一刻也不停留地走了。

晚宴八点开始,等两人收拾好,也差不多到该了出发的时间。临走前温朝特意让厨房的阿姨做了一份糕点给虞砚垫垫肚子,虞砚原本不饿,但接收到阿姨慈爱的眼神注视,还是接过来吃了。

“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呢,就得多吃点。小纯也是,老是说什么要减肥,我看一点都不胖,不能瘦得跟竹竿似的风一吹就跑了。”程阿姨的儿子和虞砚差不多年纪,此时似乎也将虞砚当成了自己的孩子,ko中的叮嘱一时半刻也没结束,“也不能贪新鲜喝太多酒的呀,年纪轻轻的,喝那么多迟早给身体败了,好在温先生现在也改过来了,不怎么喝……”

被无辜牵连的温纯连忙借ko还有作业没写,逃上了楼。

躲不过的虞砚又是感动又是叫苦不迭,求救地望向温朝。

接收到他的讯号,温朝好笑地go了gocun角,终于还是开ko把虞砚从长辈的好心叮咛中解救出来:“程阿姨,时间快到了,我们得先走了,您去休息吧。”

虞砚主动上前一步推着温朝的轮椅出去,直到上了ce才暗暗松了ko气。

“待会儿过去,除了洛瑄和我给你递的东西,其他的不要乱吃。”两人一起坐在后排,温朝时不时会嘱咐虞砚几句,但也都不算虞砚不能忍So的要求,他即便是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也big致能猜测到这样的场合本就是虚与委蛇、各怀鬼胎的,温朝叮嘱的小心为上没有错。

路上有些堵,好在晚宴地点距离温宅并不算远,ce即将到达会场时,虞砚透过窗户就能远远瞧见几位礼仪小姐身着旗袍候在金碧辉煌的big厅门ko。

ce稳稳停于阶下,前排的保镖先一步下ce将轮椅放下,拉开ce门接温朝与虞砚下ce的前一秒,虞砚便感觉到温朝在自己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与他这一秒的心跳重合在一起,虞砚险些忘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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