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砚连之前晚宴里在场的温家人都没能认全,更别提这次婚礼请来的温朝亲友,虞砚自知说不上话,也不是能左右逢源的xin格,提前给自己反复又反复地做了心理准备,打定主意亦步亦趋跟在温朝身旁充场面,权当个能为温朝知冷知re的工具人罢了。
好在这些连温朝自己都八百年不会见一次的亲戚来了并不会和温朝闲聊太久,只说些场面话,顺带恭维站在温朝身后的虞砚几句,虞砚还算应付得过来,温朝也总是三言两语、巧妙地把别人放到虞砚身上的话题转走,对虞砚来说还不算太难熬。
“哟,温总今天看着可真是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一声轻佻的笑声不远不近地传来,有些熟悉,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过去,瞧见燕游从ce上下来,步履轻快地朝俩人走来,抬手和温朝以拳相抵地碰了碰,算打招呼。
他又抬眼看向虞砚,笑yingying道:“准新郎官瞧着可比咱们温总还要帅上一层楼,温总现在的眼光着实好,今天在这忙一天了吧?辛苦辛苦。”
“还好,”燕游req又自来熟得让虞砚没有对他冷脸敷衍的理由,也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温总更辛苦。”
“他一个连路都不用走的人,有什么好辛苦的。”在旁人嘴里算是j忌的话题,燕游毫无顾忌地用来调侃温朝,温朝也不见有丝毫不悦,“笑不出来咱就不笑了,你看你这脸都僵了,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虞砚不自在地抬手揉了揉脸,温朝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乜了燕游一眼:“行了,既然你都提前过来,不是为了在我这碍眼的吧?来的宾客你也big部分都认识,别闲着了,替我也去问候问候。”
“看看,看看,”燕游“啧”了声,揶揄道,“咱们温总现在陷入温柔乡可不得了,多会护犊子a。”
“怎么?”温朝撩眼瞥他,似笑非笑问,“陆家big少爷没在,你又孔雀开屏了?”
“关他什么事,我燕游想去哪难道还要给他一个姓陆的报备不成?”燕游像被戳了tonxu,脸上笑意迅速一收,他表q微微一滞,随即故作不在意地ca兜冷哼,抬脚就往外走,“枉费我好心喂了你这个驴肝肺,怕你应付不过来,还想着过来给你撑个场面,算了——算了!”
温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big摇big摆走出去了五米,燕游在发现温朝真的没有要叫住他的意思的时候,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回过身,带着点咬牙切齿意味地遥遥指了指温朝,忍着气去替温朝招呼新到的宾客,直到晚餐时分家里人催问才走。
“燕游先生很关心你。”虞砚自然没有错过这俩人看似剑拔弩张的互动。
“en。”温朝赞同地点了点头,没有吝啬自己对燕游的评价,颇有些感叹,“他这个人看着不着调,也时不时的会闯祸,但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掏心窝子对我的朋友了。”
虞砚安静听着,沉默地垂下眼,某种q绪盘绕在心里、向上挤ya着胸腔的氧气,呼之yu出。
——可我对你,也并非是虚q假意。
陪同宾客晚餐后,年长的先回房间休息,j力旺盛的年轻人req地邀请温朝去歌舞厅包间聚会,温朝没有拒绝,作为东道主,和虞砚走在最前方。只是没想到,舞厅里的电梯今r在维护中,对big部分人来说只是上十来阶楼梯的路程,对温朝而言却没那么容易。
众人的谈笑间都上了楼,却发现东道主落在了最后,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停步的温朝和虞砚,或是好奇打量、或是隐秘探究的视线都聚焦于灯光下。
温朝抬了抬脸,眉眼间流连着亲密又无奈的笑意,看着虞砚。虞砚低头和他对视的一瞬读懂了他幅度放到最小的cun形——“抱我上去”
太多人看着,虞砚不喜欢这样像被人当猴看的作秀,下意识就要拒绝,温朝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有些沉。虞砚顿了顿,最终还是依言照做,Wan身抱起温朝的动作格外轻而小心。身体悬空的感觉让温朝实在没什么安全感,又顾及着在众人面前维持恩爱,于是尽可能地放松身体倚靠贴近虞砚的胸ko。
在旁人眼中,两人是q到深处自然流露的一对眷侣,温朝言笑晏晏地附在虞砚耳边说了些什么q侣间的私房话。
事实上,落在虞砚耳畔的,是温总极其没有安全感以至于显出几分尖锐威胁xin的命令:“脖子低一点,能不能笑得自然一些,协议里白纸黑字签下的条约,你再不愿意也给我忍着。”
——在温朝的记忆里,虞砚一如既往抗拒在众人面前与自己演戏,实在不能不防他半路撂挑子。
但却狠狠在虞砚心ko扎了一下,温朝的话和肢体语言都赤ll地表明着他的不信任。
“难道我会松手吗?”虞砚紧抿着cun,不满他的不信赖,又气在温朝眼里居然觉得自己是这样一个会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
温朝眼中划过一丝警惕,后背紧绷,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仍然笑着,亲昵地掐了掐虞砚的脸,看起来更像是满han宠溺的嗔怪:“你敢松手试试?”
虞砚不喜欢他轻浮的逗弄态度,忍着不悦抱着温朝一ko气走上一层楼竟然没见喘,径直走向了角落的卡座。
温朝被他放下时,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一把捉住了虞砚的手腕。
第45章
虞砚有点心虚地偏开头没看温朝,嘴上仍强撑出理直气壮:“我只是以牙还牙。”
“我建议你可以采取成熟一点的报复方式。”温朝蹙起的眉舒展开,他哭笑不得,松开虞砚的手腕,没有继续追究。
虞砚“哦”了声,默默坐在了温朝身边的位置,包间里响起年轻人嬉闹的笑声,jao织在时而悦耳时而狂放不羁的歌声中,虞砚安静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的q绪还不足以灵活跳跃到能立即和身旁的不认识的人jao流的地步。
五分钟后,温朝微笑着举了举手中的红酒杯和来人礼貌xin地碰了碰,两人不ton不痒地说了些场面话,温朝不经意地一转头发现虞砚正看着自己,眼神看起来很是纠结。
“你想说什么?”房间里太嘈杂,温朝往他的方向微微倾身靠近。
虞砚轻咳一声,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在地蜷了蜷,yu盖弥彰地拍了拍腿上不存在的灰尘,“……很疼吗?”
温朝没能听明白,疑惑地转头看他,两人目光相接之际,虞砚眼神闪烁地飘开,温朝这才意会到虞砚问的是刚刚放他在位置上时、报复地在他big腿上的一掐。
他没来由地有点想笑,注视着虞砚脸上越来越明显的心虚,他故意ya下cun角的笑意,语气微沉地反问:“你说呢?”
“谁让你刚刚突然掐我的脸……”虞砚嘴上还不肯轻易认错,脑海中已经自动浮现出温朝之前在地下室做康复训练的q形,赌气般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Gan脆别开脸把自己的胳膊伸到温朝面前,闷闷说,“那你掐回来,我不吭声。”
温朝眨了眨眼,终于还是没忍着,低低笑出声,手指轻轻搭上了虞砚的手腕,把他的胳膊推了回去:“我报复人不用这么幼稚的方式——我原谅你了。”
他越是big度从容,就越让虞砚于心不安,以至于到两人和众人道别,离开舞厅时,滚雪球似的在虞砚心里翻涌了一晚上的愧疚,都不需要温朝的暗示,他便相当配合自觉地抱起温朝下楼。
由于第二r还有别的亲友陆续抵达,温朝和虞砚也就没有回温家,留了下来,两人自然而然住在了同一个T房中。
房间里设施齐全,不仅配了小花园,还附带着一个小房间有沐浴汤池,虞砚进屋后第一时间去了浴室卸掉脸上的妆,发现浴室里已经提前备好了温宅里温朝主卧的那些辅助QI,他放下心来,折返回卧室,温朝正坐在窗边准备换衣服。
两人接见宾客的衣着虽说不用特别隆重,但也要端重得体,温朝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解开束缚,缓缓舒出一ko气,手指按了按发胀发紧的太阳xu。
虞砚这一整天都只是配合温朝,在旁看着都知道温朝自己应付了这一天会有多累,中途得暇也数次注意到温朝低头闭眼,脸上转瞬即逝的疲惫,但他一抬眼,那些累乏就悉数消失不见,被他熟稔地藏了起来。
他默不作声地倒了一杯温水,走到温朝身边,递给温朝:“喝点水吧,你晚上喝了那么多酒,我待会儿找人要点蜂蜜。”
“不用了,”温朝摇了摇头,话虽是拒绝,但还是睁开从他手里接过水杯,“我没喝醉。”
“醉鬼都这么说。”虞砚上前一步,手臂抬起,指腹极轻地按在了温朝的两侧额角,力道适中地替他按揉。
“我不是会喝醉了逞能的人,”额角的re意和按ya力度暂时缓解了他的疲累不适,温朝抬眼看向虞砚,眼尾微Wan,“何况我没喝醉过。”
“我也没有。”虞砚撇了撇嘴角。
“先替我换衣服吧。”温朝抬手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