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砚没说话,低眉顺眼地坐在温朝身边,听到温立同他说话也只是礼貌地朝温立笑笑,存在感低得若不是温立主动叫他,也会将他忽视的程度。
“他也跟着我一起忙呢,”温朝自然地抬手覆在虞砚手背上,亲昵地k住他的指尖,眉眼WanWan,“要是他不在,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是我离不了他。立叔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您有什么想和小砚说的,现在也可以说。”
虞砚被他捏住手指时,心脏不可抑制地颤了颤,继而格外坚定地反握住了他的手,顺着他的话赞同地点头。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温立仍旧笑眯眯的,落在虞砚脸上的视线有些古怪,让虞砚感到不自在,“咱们温家的亲友big都住进了庄园里,似乎还没有见到小砚的家人,是还没有过来吗?”
这场婚礼本质上只是办给温家人看的一台戏,自然不需要虞砚家里人的参与,何况虞砚如今孑然一身,除了弟弟虞淮,也没有能请过来的家人。
他脸上礼貌的笑容微微一僵,“我没有什么亲人。”
“你父母呢?”温立露出讶异的神q,仿佛全然没有感So到虞砚此时的为难,接着抛出疑问,“你现在不是还在上学吗?”
虞砚抿了抿cun,很快察觉到温立抛出的问题中夹带的尖锐针对意味,但他无言以对——他一无所有,就连读书也靠的是温朝的关系,准确来说,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于温朝的big方供Yang,而他全然给不了对等的价值。
他和温朝之间的差距,堪比天与地,真正能与温朝并肩的伴侣,就算不是和温朝强强联手的豪门望族,也该是能比肩而立的门当户对。
从前他只是和温朝的协议关系,陪温朝演一场戏,当然不需要考虑这些实质xin的问题,协议一结束,两人的合作也就终止,不会再有后续。可现在,温立随ko的话却深深地在他心ko烙上印记,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所谓心动,对温朝而言,是多么的廉价无意义。
“小砚还年轻,以后会big有作为,”温朝不是傻子,听得出来温立笑里藏刀的刺探,不徐不急地替虞砚回答,“我知道立叔的意思,但我什么都不缺,不需要小砚为我提供什么。”
“要是别的小孩我当然不管,”温立言辞恳切,颇为ton心地叹了ko气,“可小朝,你是big哥big嫂唯一的儿子,老爷子力排众议立了遗嘱签协议把股权转让给你,如果你的另一半不能有所助益,岂不是白白把家业分出去一半到外人手里吗?你让家里人心里怎么想?”
“您多虑了,”温朝不为所动,慢悠悠cou回被虞砚k在掌心的手指,取过公筷给温立和虞砚分别夹了一筷子菜在碟中,语气温和,“如您所说,按实际控股权来看,我作为管理者,话语权比较高,但这份家业,当年是从爷爷手里传给我父母的,而之所以没有传给各位叔叔,我想叔叔们自己心里也有数,爷爷一直平等地给了每个叔叔和姑姑机会。而我父母掌权后也尽可能地提携了自己的兄弟姐妹,这一点您应该不会否认吧?”
“我父母除了我这个儿子,还有个女儿,遗产均分给了我和小纯,只不过小纯没有成年,她暂时没有进入温氏,我还想纠正的是,爷爷立的遗嘱也只是把他的股权平等地转让给我和小纯的,所谓的家业分一半给外人这种说法,并不成立。”
“何况……”他的话音微顿,虞砚主动接过话茬,语气笃定:“我也不会企图从温总这里瓜分所谓的家业,您尽可以放心。”
“他要不要是他的事,我给不给是我自己的决定,”温朝微笑说,“何况他是我的伴侣,理应与他分享我拥有的一切——抱歉,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喝不了酒,小砚,替我向店员要一杯水。”
虞砚比温朝本人更担心他的身体,闻言二话不说起身去找远处收拾桌面的侍应生。
看着他走远,温立叹了ko气,ya低声音说:“小朝,且不说我,要是让小阑知道你这样草率的决定,如何放心得下呢?”
“他已经知道了,立叔,”温朝看着他,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除非他回来亲ko和我说,否则我不会改变现在的决定。您是他父亲,当年把他送到我身边,应该知道,他是除了我父母妹妹外陪伴我最久的亲人,我只是想要他回来。”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周四晚7点更~(ps.上一章解锁了,没看到的uu可以返回去看一下,实在被锁怕了,以后类似q况我提前一章在作话提哈,big家及时看最原始版的OTZ
第48章
虞砚端着水杯回来,发现温朝和温立都心不在焉地各自低下头吃菜,似乎是在他离开的短短两分钟里闹了一场不愉快。
他不清楚缘由,也没有贸然询问,安静地把水递到温朝手边。
温朝抬头看他,脸上的表qro眼可见地柔和下来:“谢谢。”
虞砚用余光瞄了一眼温立,不知哪来的勇气,刻意放轻了语气:“你昨晚睡得不好,吃完饭再歇会儿吧。”
温朝对他笑了笑,应声说好,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融洽甜蜜得浑然天成,像自动划下了一道结界,旁人几乎ca不进一句话。
温立见状,连午饭都没吃完,借ko说临时有事,提前走了。虞砚终于放松下来,脑子里却一直回旋着温立的那句“外人”,气馁得混着咽饭菜的动作,一起tun下悄悄藏起来的沮丧叹息。
但他没有消沉太久——温立的话难听,他和温朝不般配也是客观事实,这些都不是他一时之间能够改变的。他能做的,是在完满地配合温朝演完这出戏之余,努力地缩小这样的差距,用实际行动代替花里胡哨的q话,这无关温朝是否接So,他的喜欢只是他自己的事。
两人下午招待完宾客,一起回了温宅,So到了温纯的强烈谴责。
“哥!你们俩都不给我说一声,就消失了两天!电话也打不通。问周伯他说他也不知道,就连周伯今天也突然不见了。”温纯生气地抱臂坐在书桌前,“要不是小洛姐姐来接我,跟我说你们去那边度假庄园招待客人了,我还以为你俩突然一起出事失踪了!”
两人对视一眼,温朝me出手机翻动着自己的通讯记录,终于翻到了一个被他忽略在昨天夜晚的未接来电,那个时候他还和虞砚泡在汤池里。
他当机立断地向温纯真诚道歉:“对不起,小纯,这两天太忙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你别生气好吗?”
“温总这几天一直在招待客人。”虞砚主动替温朝解释,还没来得及说完,温纯已经飞快地转移Pko对准了他。
“还有你!好、嫂、子,”温纯瞪着他,语气里颇有些咬牙切齿,“你来这么久了,居然到现在都不给我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怎么?你打算和我哥结了婚再闪离,准备随时跑路吗?”
虞砚愣住了,温朝偏开脸,可疑地以拳抵cun轻咳了声,像是在掩盖笑意。
“气死我了你俩!几十岁的人了还不让我省心。”温纯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先把虞砚推到门外,再推着温朝的轮椅连带他也推出去,“是不是Gan脆你结婚也不要我去a?你是要跟我断绝关系呗?”
虞砚从来没见过温纯对谁如此cunQiang舌剑的模样,找不到半个气ko让他能有机会ca话,更别提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向温朝发火。温纯完全没有留给两个人解释的时间,已经自动把他俩归为一丘之貉,砰地一声气冲冲地关上门,扑来的关门风一视同仁地甩在了两人脸上。
温朝和虞砚在此时不约而同地顿悟温纯如此big动肝火的原因——big抵是上一次温朝没有提前告知温纯却突然失联、So伤回来给温纯留下的心理阴影,她虽然之后没有再问过,但不代表她忘了这件事。
两人在温纯的书房门ko绞尽脑汁地忏悔了小半个小时,温纯也没有开门出来,就在两人都无计可施的时候,从楼下传来了不徐不急的脚步声。
“温先生、虞先生,”翟原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礼貌地向两人躬了躬身,“你们怎么在小纯书房门ko,不进去吗?”
温朝到底是历经各式各样big场面、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面对着翟原,自然地换上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孔,浅笑着同翟原问好:“没什么事,翟老师讲课吧,不耽搁小纯补习的时间。”
“好。”翟原对温朝露出一个笑,眼神格外专注,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提高音量,“小纯?我是翟老师。”
门从内拉开,温纯先是唤了一声翟老师,紧接着面s不善地看了看温朝和虞砚,轻哼一声,转头回屋子里了。
翟原有些惊讶她会突然对温朝发脾气,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兄妹俩起了什么矛盾,他作为家庭jao师,不知事q缘由也不好开ko劝和,于是歉意地朝温朝笑笑,“那我先去给小纯补习了。”
书房门重新关上,虞砚推着温朝回主卧,路上若有所思地突然出声:“翟老师似乎很关心你。”
“翟老师讲课风格很有趣,为人也不错,”温朝思索几秒,“他已经给小纯补了两年课,和我们都相熟了,他刚来的时候我也并不放心他给小纯单独补课,所以旁听了一个多月,对他还算了解。怎么了?”
“没什么。”虞砚嘴上若无其事,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平常家jao老师对学生家长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