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哦,好的,谢谢你。”虞砚又舒心了不少。

温纯已经放学回了温宅,在自己的卧室里远远瞧见载着虞砚的ce,趿拉着拖鞋跑下楼,待虞砚一进big厅,迎接他的就是少女的叉腰质问:“两周了!我哥不回来你怎么也不回来?!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每天放学就见到那个假惺惺的伪君子,你的良心怎么过得去的!要不是小宛姐姐这两天没课来陪我,我也不回来了!”

虞砚手忙脚乱地和她解释,又忙不迭地哄她,温纯抱臂哼声,态度一点点软化下来。

门外似乎隐隐传来一点谈笑声,两人不约而同望过去,正zuang上温阑推着温朝从门外进来。

四目相对之际,温阑慢慢Wan起眼,从玻璃镜片后折s出倨傲的笑意:“好久不见,虞先生。”

第60章

虞砚下意识想怼回去“谁愿意和你见面”,可他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温朝身上,连回怼的心q也没了。

温朝明明听得出来温阑的语气里有多少针对自己的意思,可他仍旧保持着和温阑有说有笑从门外进来时的表q,既没有替自己维护一两句,也没有制止温阑对他这个“温朝另一半”的冒犯,他的不表态反而明晃晃地表达了他的偏袒。

原本期待的心q在此刻又沉甸甸地坠了下去。

“哎呀,big忙人回来啦。”温纯语调夸张的声音在虞砚身后响起,她没有和平时温朝出差big半个月回家时一样毫无保留地兴冲冲跑去温朝身边,一反常态地抱臂站在原地,眼睛看着温朝,多余的一丝眼角余光都没有留给温阑,语气不冷不re,“我都要差点忘了我还有个哥哥,不过看来有也和没有是一样的。”

只有温阑在场的时候,她才会用如此尖酸刻薄的语气和温朝说话,像换了一个人,不过熟悉她的人却也能明白她冷嘲re讽的真正对象是谁。

“小纯,”温朝有点头疼,转头朝温阑点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用再给自己推轮椅,自己慢慢挪向温纯的方向,温声细语地,“是哥哥的错,这段时间太忙了,等再过一个月,寒假的时候,哥哥cou时间陪你好吗?”

“太不巧啦哥,”温纯皮笑ro不笑地Wan起眼,“我的寒假档期已经满了,和小宛姐还有我朋友已经约好出去旅行的时间了,谁叫你陪某些没必要陪的人去了呢?你来晚了。”

“那你缺钱或者缺什么东西和哥哥说,”温朝不介意她的尖锐刁难,“你去什么地方之前和我说一声好吗?哥哥看那边有没有能直接就近入住的房子,找靠谱的管家过去,这样你和朋友玩得也开心一些。”

温纯知道他故意装没听懂,克制地翻了半个白眼,温阑悠悠地站了出来,试图语气温雅地来劝和:“小纯,阿朝是真的很辛苦,你该多体谅他,公司里的事q太忙了,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再这么连轴转,都没时间回家。”

他话锋一转,忽地将矛头温和地调转了方向:“还好有虞先生照顾阿朝,就是不知道阿朝在虞先生那边能不能住得惯,毕竟虞先生要上课,也辛苦虞先生了。”

虞砚起初感到莫名其妙,一时间没能听得出来他话里夹Qiang带ban的到底是想说什么,紧接着又福至心灵地反应过来,温阑似乎是以为温朝这段时间没回温宅,是去了他那边休息。

看来温朝的确和温阑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但温朝为什么不告诉温阑自己直接歇在了公司?甚至还任由温阑产生这样的误解。

虞砚忍不住悄悄拿眼觑向温朝,发现他神s如常,既没有要解释,也没有否认温阑的话,就好像是默认温阑说的都是对的,态度上总体好似是站在温阑那一侧的,可实际上他连温阑也有所隐瞒。

“我说怎么忙起来一两周没见到人影,就big半夜想起来给我打个电话呢,”温纯乜他一眼,“原来是和嫂子过二人世界去了呀,还是堂哥了解我哥哈。”

虞砚有点尴尬地别开了头,温阑脸上的表q也有一瞬的扭曲,温朝没料到话题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哑然地张了张嘴,最终沉默地抬手拍了拍轮椅扶手,强行结束了这场混乱的闹剧:“吃饭了。”

温家人的“窝里斗”暂时告一段落,站在不远处的周荃适时迎上前来,主动引着身为客人的温阑走在最前方先一步去餐厅。温阑怔忪了几秒,似乎是没想到会被以客礼对待,他瞥了周荃一眼,笑着颔首,好脾气地跟随着他的指引,一派温文儒静的气质。某些瞬间虞砚感到温朝身上有着和温阑类似的特质。

饭桌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揭过了刚才的不愉快,连q绪最外露的温纯都恢复寻常的模样,偶尔和温朝聊几句学校里的事。温纯还要补课,吃完饭没多久就先回了书房,餐厅里又陷入一阵奇异的沉默。

温阑率先站起身,微微鞠身向温朝伸出一只手,绅士地抛出邀约:“回来的路上看到院子里的腊梅都开了,一起去看看吧?”

他没有看虞砚,全然将他视作无物。越来越明显的轻视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感知到,虞砚的脸s有些难看,但他记着温朝曾经耳提面命的让他不要和温阑起冲突,硬生生忍了下来,注意力随着他的视线全部投向了温朝。

温朝的目光垂落在伸到面前的、平摊向上的掌心上,一呼一吸间,他的cun角缓缓扬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在他漂亮的眸子里也染上几分忆起从前的笑意,他抬手轻轻搭在了温阑掌心。

刺啦——砰!

虞砚霍然起身,动作太big以至于带动着身后的椅子都摔倒在地,发出厚重的响声,夺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倾注。

紧握成拳的手背上难以克制地冒起青筋,紧紧垂在身侧,蓄势待发地掩在桌面下,虞砚深深地望进温朝眼中,停留了足以三秒的时间,随后他头也不回地转身big步流星离开餐厅,步履匆匆地上楼了。

被愚弄的自嘲愠怒、期待落空的失落、求而不得的黯然,千丝万缕的汹涌心绪都绞成一股,在三秒的对视里毫无保留地落入温朝眼中,聚成冬夜里的寒霜,透骨地一寸寸缠缚上温朝原本跳动平稳的心脏,紧紧地攥了一下,冻得发疼。

他放在温阑掌心的手指有一瞬的瑟缩,但下一秒就被温阑温re有力地回握住了。

温阑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脸,语气如常:“阿朝。”

温朝回过神来,垂眼低低吸了一ko气,无声无息地调整回状态,抬脸朝温阑笑了下:“走吧。”

天已经黑了,庭院里的照明灯只浅尝辄止地映亮小路两旁的腊梅,鹅黄的花坠落在雪地里,酝酿开一段幽谧的暗香,被拉长的行人的影子温柔地拢在怀中。

“阿朝,你的能力比我所预期的还要更好,如果不是当年的变故,现在的你不需要我来帮你。”温阑缓缓推着轮椅,视线落在温朝的发尖。

“就算腿没伤,也还是需要你帮我才行,”温朝看着前方,语气不知不觉地温软了几分,听起来像是回到了彼此的少年时期,“阑哥,当年你说你想帮我分担、但我太天真没答应,现在还作数吗?”

温阑目光微微闪烁,关切地反问:“可是你现在做得都很好,我能远远地帮到你,就很好了,你要现在放弃吗?”

“没有,”听语气,温朝似乎是苦笑了下,“我只是有点累了,也有一点后悔。阑哥,我承认我结婚,存在一点赌气的成分,以至于现在发现在很多事上都力不从心。”

握在轮椅推手上的手指紧了紧,某种冲动突破了猜忌和谨慎试探,让温阑没仔细思考便顺着他的话脱ko道:“如果当年没有离开,我会成为那个唯一能和你契合的人的,无论是事业,还是别的方面。”

他意识到了这话的不妥,但黑暗和这近一个月来me清的现状让他有了充足的底气将错就错下去,短暂的停顿后声音放轻了些许:“现在在你身边的会是我。”

温朝足有半分钟的时间没有回应,只是小幅度地抬了抬脸,没有回头看他,随即遗憾般叹道:“可我已经结婚了,阑哥,爷爷说无论如何都要找一个人在我身边,他对虞砚还算满意。”

“难怪……”温阑yu言又止,在温朝的追问下解释,“难怪爷爷允许我回来参加你的订婚礼,只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变成了婚礼。”

他眼神微沉,树枝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掩住了他眼中晦暗不明的q绪。

“没关系,”那一抹冷冰冰的狠仄仿佛只是一闪而过的错觉,他眼神清明,反倒宽we起温朝,“我对你的q谊,比从前更多,阿朝,你要相信我。”

温朝合拢的双手十指攥了攥,轻轻笑说:“当然。”

夜间不知什么时候落了小雪,洇湿了温朝的肩头,两人没有在园子里待太久,很快回了屋内,温阑送温朝回了主卧。开门的人是虞砚,他面s不善,眼睛还有些微不明显的红,关门的动作有些重,以至于门风几乎甩在了温阑脸上,温阑眯了眯眼,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虞砚看也不看温朝的脸,Gan脆直接Wan身从轮椅里将温朝打横抱了起来,快步放回了卧室cuang上,抓过被子给他裹在身上,嘴里念念有词地不知道在抱怨谁:“身上凉得要命,自己身体什么样子自己不知道a,就会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外面瞎逛。多big的年纪了还big半夜去看什么花,我都不爱这些,你还要去看,冻感冒了就是活该……”

温朝默不作声地看着虞砚的侧脸,被冻僵的手指慢慢地恢复了知觉,他察觉到是虞砚用手在拢着自己的手给自己捂暖,好像心上凝结的一层冰也随之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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