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今天有点累感觉看不进去了,就提前走了,怎么了?是下午的课有变动吗?”
“没有没有,你下午别急着来学校,我去你家接你一起去学校。”程修的声音刻意ya低了一些, 听起来有几分焦急,“等我到了再跟你仔细说。”
这实在太反常了,程修遮遮掩掩地没有说完反倒让虞砚心里感到不安,但不等他追问,电话就被程修挂断,他的所有困惑疑问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程修来得很快,敲醒虞砚房门的时候还不到一点,“你还要午睡会儿吗?还是直接去学校?”
虞砚有些无奈:“你都把话说成这样了,我哪里还睡得着,去学校吧,你吃午饭了吗?”
“吃了。”程修的目光很谨慎地往房子四周扫视一圈,提醒虞砚,“门窗都锁好了吧?”
“en。”虞砚来了三个多月,也了解到虽然独栋住宅区舒适xin高、房租较中心城区的公寓便宜,但安全xin是相对较低的,因此每天出门都会很注意确认门窗的关闭。
“好,那咱走吧。”程修松了ko气,ce辆平稳地行驶在宽阔big道上,他也没有卖关子,主动解答虞砚没有问出ko的疑问,“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开ce听到ce载广播里说,有一对夫妻旅游回家后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自己家里的人杀害,现在嫌疑人还没抓到。这种新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本来没有太注意听的。但是今天我去找你的时候遇到了咱们系的同学,聊天的时候也说到了这个新闻,就问我有没有住在这附近,我就说我住的studio然后他说那就好,我就听到他说的住宅区位置很耳熟,路上仔细一搜,就在你们街区的隔壁a!”
“……不会这么巧吧。”虞砚眼皮狠狠一跳,心头莫名升起几分不安。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程修好意提议说,“不然下午下课之后你去我那住吧?虽然地方没那么big,就一间卧室,但挤挤也可以的,两个人还re闹。等看警方什么时候抓到人,你再回去,这样也放心一点。”
“不用了,谢谢你a,”虞砚没有犹豫地摇了摇头,“我的书、衣服和r常用的东西都在房子里呢,我已经住习惯了,而且平时太晚的时候我也不会出去,至多晚饭后跑个步就回家。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而且你自己住习惯的地方,我突然去也太麻烦你了。我这几天会注意安全的,有什么问题我随时和你联系。”
“你要是换陌生地方觉得缺东西的话,晚上下课我陪你回去拿了就再和我一起回去就好呀,我真的不觉得麻烦的,如果麻烦的话,我就不会和你提议了。”程修很认真地考虑到他的疑虑。
虞砚耐心地听完,还是轻轻笑着摇摇头,态度虽然平和但很坚定:“不会有事的,如果我自己应付不来我再来麻烦你。”
“唉,好吧。”程修只得叹气,“那你要是发现任何问题一定要及时call我a,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手机也会照常开提示铃声的,我听到肯定第一时间赶过来。”
虞砚心下感动,再一次和他道谢,程修摆了摆手,笑得无可奈何:“都说是朋友了,Gan嘛还这么见外。”
“就是因为是朋友,我才更应该感谢你。”
如果的确是他独自一人住着,虞砚或许还会动摇,但他想着温朝凌晨回来时给他留的信和中午的那捧风信子,还是坚定了不会那么倒霉、要回去的念头。
程修不放心他,晚上下课后坚持要开ce送虞砚回去,陪着虞砚在房间内外都检查了一遍才放心地离开,离开前抬手做打电话的手势放在自己耳边示意地向虞砚点了点:“有异常别出去,随时给我打电话a。”
“一定。”虞砚笑着和他道别,目送程修开ce离开在茫茫夜s中,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如果出门偶尔还能碰到一两个夜跑的居民。
墙上的电子时钟跃动至八点半,虞砚没有听到丝毫温朝回来的动静,偶尔路边会有汽ce驶过的声响,他条件反s地每一次都去到窗边撩起窗帘往外看,无一例外地看着那些ce从门前路过、消失在茫茫夜s之中。
——明明弄虚作假被发现的人是温朝,我为什么要紧张?
虞砚这样想着,心不在焉地打开了他从搬进来开始就没有开过的电视,手上极有规律地卡着固定的秒数切换频道,像个无q的换频机QI。电视上突然出现当地的晚间新闻播报,他手比脑子快,反应过来屏幕上的主持人提到的是自己住的这个街区时,已经切换到了下一个频道,他连忙切了回来。
“据警方目前走访调查,嫌疑人系下城区无名流浪者,行凶动机不详……望广big市民注意门窗安全,若有异常请随时联系警方提供线索……”
屏幕上放出几张没有被破坏的监控拍摄到的嫌疑人照片,但由于角度局限,看不到正脸,只能瞧出是一个佝偻着背的高big成年男子。
——时钟跃动至八点五十,虞砚心里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几乎坐不下去了。明知道温朝是一个警惕xin极高的人、身边也随时跟着保镖,但虞砚一想到他那弱不j风的虚弱体质、早上瞧见的憔悴神s和他那双遇到紧急q况无法立即脱身的腿就放不下心。
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两圈,还是决定出门看看。
虞砚反复检查了楼上楼下的门窗状态,确定万无一失之后推门出去,沿着路灯最明亮、街区监控最清晰的路线慢慢往外走,他时不时地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分明已经是冬天,但虞砚只穿着一件毛衣走在外面后背上还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前方一道光突兀地闯入视野内,晃得虞砚下意识偏开脸躲避,等着那道光从身边离开,但这道光却在他身边停下了。
“小砚,你怎么在这里?”久违的熟悉声音在身旁响起,虞砚本能地转头望过去,zuang入了温朝此时不知为何盛满忧s和某种毫无生气的悲意的深s眸子中。
“……散步。”虞砚转头避开了他的注视。
温朝没说什么,坐了回去,虞砚没注意到ce门从另一侧打开了,莱恩下ce等ce上的踏板放下,温朝自己chao纵着轮椅绕过ce身来到虞砚身边。
他极其克制地停在了距离虞砚一米左右的位置,声音如cun风般轻柔,却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可以和你一起散步回去吗?”
虞砚感觉到他的靠近,没看他,丢下一句“随便你”便抬步往前走,走了两米后意识到温朝赶不及,他悄悄地放慢了步速,温朝跟了上来,和他以差不多的速度并肩往前走。
夜风萧瑟,从两人的衣角淌过,在飘散下来的雨丝中沉淀起无形的寂静。
“所以从一开始,住在我旁边的邻居就是你。”虞砚难以忍So这沉默,先开了ko,直奔主题地问温朝,“是吗?”
事实如此,没有抵赖的余地,温朝颔首:“是。”
“为什么要编造身份?”
“我只是想用一些不打扰到你的方式,给你提供一点我力所能及的帮助。”温朝垂下眼,睫毛无意落上的雨丝像是湿漉漉的夜露,“如果你知道是我,就不会接So了。”
“但是很明显,你已经打扰到我了。”虞砚说。
温朝动了动cun,没有开ko为自己辩解。
可虞砚却被他这幅看起来逆来顺So的模样弄出一股无名火,语气不由得添上几分烦躁:“我住的房子也是你安排的是吗?所以就这么巧,你住在我旁边,还有我来jao换的这个资助名额……”
“没有,”温朝心里一慌,下意识否认,“我只是需要在这边扩展公司业务,所以……”
但他的辩驳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虞砚一声凝结着失望的冷笑打断,温朝按住轮椅扶手上的手顿了顿,沉默了下来。
“温朝,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但你不能仗着我在意你就可以这样对我,这对我太不公平了,当初是因为协议,现在我们没关系了、我也不喜欢你了,就更是。”
“你是不是嘴里不能对我说哪怕一句真话?”虞砚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温朝,“以前把我当你豢Yang的金丝雀,喜欢了就逗一逗、不喜欢了就丢一旁。现在把我当什么?求而不得所以心痒难捱、一定要想尽办法搞到手的q人?耍我就这么有趣是吗?”
“不,我没有……”温朝睁big眼,怎么也没想到虞砚会这样想他,他急切地想要解释,虞砚却不听了,big步流星往前走,仓促间温朝向前伸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衣角从指尖滑落。
温朝连忙追上去,可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温朝一时心急,提声叫住了虞砚:“小砚!”
“我都可以解释,”温朝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有挣扎ton苦,有无力恐慌,还有一丝解脱彼此、而他放弃追逐、独自彻底沉入泥沼的释然,“无论你信还是不信,今天晚上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和你解释,还有一些东西……我想亲自给你,在之后,我就不纠缠你了。你可以先跟我回去,像你纸条上给我留言的那样,聊一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