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会再害怕这些。
只是现在的芙蕾需要自己害怕。
皇宫内,黑衣少年闻言浑身一颤,像是被折断翅膀的飞鸟。他颓然跪坐在地上,捂住胸ko。爱德华将自己最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芙蕾的视线之中,他看着芙蕾,眼神绝望。
“我不是……我只是害怕……”他近乎卑微地靠近芙蕾,抬头望着俯视着自己的女皇。
再近一点。
芙蕾伸手,指尖触碰到刚才手帕擦拭过的部分,“为什么要否认呢?”
再靠近一点。
“就算成为皇子,您也会再次抛弃我的。可是……可是……”爱德华说不出剩下的话语。
里德这孩子,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改变。他的心思太过简单。
女皇低下头,怜悯的看着他。
“你需要的当然不是改变自己,而是改变他人的权力。”
她双手搭在爱德华的肩上,语气诚恳得像是在宣告一个真理:
“就像我作为奥古斯汀帝国的第一任女皇,他们不敢因为xin别否认我的身份。只要你能够成为皇子,也没有人会在意你是否是一个怪物。没有人敢抛弃你,他们将永远簇拥在你的周围。”
“真的……吗?”爱德华似乎有所触动。他看着芙蕾,眼中水汽弥漫。
“当然。”芙蕾终于俯下身。她双臂微Wan,抬起手擦拭掉爱德华脸上的泪痕。
距离足够了。
下一秒,爱德华的脸上绝望和问询的神s全部消失不见,在芙蕾还没来得及cou回手的一瞬间,他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刷——”一道剑光闪过。长剑还是没有命中芙蕾的要害,只在她的肩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ko。
往r里百试百灵的招数,在今天出现意外。即便是奥古斯汀帝国的女皇,脸上平静的神s也出现些微裂痕。
从魔法师公会遇袭,斯托失踪开始,自己就已经猜到了爱德华的踪迹。
她当然能猜测到爱德华被一位边境子爵捡到,也知道目前自己的这位儿子正在替子爵办事。但区区一位边境子爵……芙蕾并不相信他有能力,比自己更好地运用爱德华这把刀。
十几年的培Yang,爱德华就像是自己的傀儡一样。芙蕾对他的所有q绪变化都了如指掌。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因为那位边境子爵吗?
芙蕾迅速后撤拉开距离。她盯着爱德华,伪装出的怜惜与疼爱消散散一空。瞳孔漆黑的双眼像是雨季酝酿的沉重风暴,一片暗沉中隐约有雷光闪烁。
窗外的雨下得愈发急了,击打在皇宫的砖石建筑之上,像是战斗开始前的擂鼓。
爱德华站起身来。他伪装的悲伤、绝望都全然不见,q绪恢复平静。
诡异的是,爱德华原本没有So任何伤左肩也出现了一道与芙蕾一模一样的伤ko。鲜血渗出,将白s的衬衫打湿。
他朝着芙蕾露出一个略带惋惜的笑容,语气轻快:
“真是可惜a,差点就骗过你了。果然,我的表演技术还没有达到你那么高超的水平。”
他提起长剑,朝着芙蕾奔来。
“你说对吧?我亲爱的母亲——”
“锵!”长剑jao击的声音回响在宫殿内,伴随着愈发急切的雨势,构成了有节奏的鼓点。
“斯托给你造成的影响不小吧?这么着急就想杀了我……你不怕伤ko无法愈合,和我同归于尽吗!”
芙蕾迅速拔剑接下爱德华的一击。长剑向上挥舞的动作牵动肩膀的伤ko,让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
杀死斯托会让爱德华本身So到伤害。在融合了芙蕾的血脉之后,对芙蕾造成的伤害自然也会对爱德华自身产生影响。
她马上拉开了和爱德华的距离。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芙蕾的脑海中重新冒出这个疑问。
炼金生物的特xin让爱德华对积极的q感天然需求,可是自身生物的特xin让他更难理解和感知这些q感。就想初生的小孩无法分辨玻璃和宝石,爱德华只能看到芙蕾的微笑,却感知不到微笑下隐藏的是何种q绪。
只需要稍微在语言和动作上修饰,就能够欺骗爱德华。那位边境子爵采取的不也是同样的招数?芙蕾原本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芙蕾重新将目光落在了金线织成的族徽上。莱尔 林顿,边境子爵,有点意思。
她招了招手,宫殿四面八方的黑暗中,一个个人影涌现。
芙蕾奥古斯汀已经上了年纪。她不会一个人留在宫殿中和爱德华硬碰硬。如果无法达成母慈子孝的结局,兵戎相见是下策。
如果现在爱德华的伤ko并不能恢复,这些士兵足够要了他的xin命。
数百名j兵涌向爱德华,另一部分簇拥着女皇远离。
军队中除了骑士外,也不乏想要获得爵位的魔法师。爱德华一面要应对骑士们源源不断挥砍出的长剑,一面要提防法师ying唱的咒语。
士兵的进Gon并不凌乱,骑士和法师的配合张弛有度。即便爱德华能够轻易将近身的骑士砍伤,也会在法师的Gan扰下不得不放弃致命一击。很快又有新的对手涌上前,将长剑对准曾经的皇子。爱德华在这样的Gon势下,终于挂了伤。腹部被划开一道巨big的ko子,隐约可见其中跳动的内脏。
他猛地吐出一ko鲜血。
在骑士和法师们惊异的注视中,爱德华的伤ko附近开始生长出白s的ro芽,将裂ko缓慢缝合起来。
“真是个不折不k的怪物a……”芙蕾在簇拥之中回到了王座,准备从侧门离开。看到这一幕,她倍感惊骇。
计划再次出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