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2)

而罗驱认为,宴舟就是挡在许星桥面前的一根刺。

于是他耗费心力、处心谋划、付出了他能付出的一切,终于在这一世找到了许星桥的灵魂。与那个当年抚着他的头jao他诗文,执刀见血征战沙场的许big人再一次见上了面。

许星桥生生世世都会被当年死在自己剑下的厉鬼索命,罗驱的道行不足以消灭那些厉鬼,所以他把许星桥送去了墓园,唤醒了宴舟。

他在宴舟苏醒的那晚故意接近,有意无意的让宴舟接触当年的史书,han糊不清却又暗藏玄机的揭露了宴舟的身份,让宴舟开始对自己为何而死感到好奇。后来又如他所料,机缘巧合之下宴舟出手解决了那些厉鬼,让许星桥的灵魂在这一世得以安稳。像他曾经在脑海中预演过的一样,白艺领着宴舟和许星桥查到了他这里。

他故意露出机会,让那幅残画巧妙地送到了宴舟手里,还把自己摘的GanGan净净。

当年他在许星桥临终前So许星桥所托作的那幅画,在后来孤寂难忍的岁月里被他带着怨气一撕两半。

再后来他耗费一切与鬼神做了jao易,从轮回里拿到了当年宴舟和许星桥执念的记忆,他把两个人的记忆藏在两幅残画里。带着宴舟记忆的那一幅残画,跟着他不断的长久寻找许星桥的身影。而另一幅则被他扔进了轮回里,沉到了忘川水底。

他以为他的谋划天衣无缝。

因为千年前许星桥的记忆已经被他亲手毁掉了,所以许星桥永远不会想起千年前他经历的种种。而他给宴舟的那幅残画会慢慢的唤起宴舟的记忆,让他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怎样而死,又是怎么把许星桥推到了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他要让宴舟尝尝许星桥愧疚一辈子的心q。

也要让宴舟知道爱而不得是一种怎样的境地。

但他千算万算,

也算不到缘分来临的命运。

忘川水没能如他所愿洗涤掉上面的记忆,反而兜兜转转千年之后,落在了投胎转世的七公主罗秦瑜手里。

他唤醒罗秦瑜和黎生的记忆,是想让他们更好的为他所用,去帮他寻找许星桥的身影。

却没想到一步踏错,步步踏错。

七公主当年So许星桥庇护才能免于和亲的苦难,才能和自己相爱的人一生白头,衣食无忧金尊玉贵直到死去。她心里感j许星桥,也知道许小将军和宴舟的事迹,于是还是把那幅画给了许星桥。

那天深夜,命运的齿轮咔哒一响,千年的记忆回笼。

两个错过了千年的灵魂在暴雨中相拥。

罗驱想不明白。

为什么有的人过了一千年,明知道曾经在一起时经历了多少苦难,明知道他们曾经付出了什么,明知道那些记忆里的刀光血影和悲tonyu绝。

却还是要走到一起。

经济学讲究规避风险。

他们却非要在风险里相爱。

罗驱真的不明白,于是他问许星桥:“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欺骗了你什么吗?你难道忘了一千年前他把你害得怎样的地步,你忘了你临终前说宁可那辈子从来没遇见过他吗?”

“一千年a,big人。难道你要重蹈一千年前的覆辙吗?”

许星桥躲不过去,不能再垂头装死了。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ko气,抬头看向罗驱:“可我是许星桥,不是许big人也不是许将军a。”

“罗馆长。”许星桥习惯xin地喊了一声,又想起曾经在记忆里见到过的,九皇子那张少年稚neng的脸,深深地叹了一ko气:“罗驱。”

“也许从当年你就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当将军当big人的那一辈子实在是太苦了,但你错了,我至始至终从未后悔过。”

“无论是年少时不顾父母的劝阻,轰轰烈烈地踏进了北城的风雪。还是后来进退两难,在无数尸骨和牺牲中选择保全北城四万百姓的命,背上数十年的诟病和骂名。我都没后悔过,殿下。”

“殿下”这个称呼把罗驱砸的一愣,一瞬间他几乎觉得自己回到了千年前的邑都,他初登j,总是拿不准朝堂上的big事,每每捧着奏章跑进将军府,许星桥总是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给他斟上一盏茶,云淡风轻的安抚他的q绪:

“殿下不必心急,稳坐高位非一r之功,您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必事事苛责。”

罗驱几乎怔愣的要脱ko而出一句“big人”,又在许星桥摇头的动作间止住了话语。

许星桥这辈子形单影只,没什么当长辈的经验,但当他看着罗驱,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千年前看过这个孩子一点点长big,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点当长辈的责任,叹了ko气,继续说道:

“就像我当初也从来没后悔过保全你和公主的xin命,一路护送你们回到邑都,继位称帝。殿下,临终之前我说我后悔曾经遇到宴舟,那是真的。只不过我后悔的是没有早点遇到他。”

“后悔没有在当年邑都城楼上看万灯齐放的场景时,就告诉他我心悦他;后悔皇宫内他装醉朝我拥来时,不解风q地骂了他一句登徒子;后悔当年北城风雪皑皑,我没在r出之时答应和他私奔。”

“也后悔那天火与血之间,我没能拦住他刺向自己的剑。”

千年前小将军没能说出ko的话,千年后许新桥终于替他补齐。

小将军临终那一天,说自己好后悔。

他后悔与宴舟相识太晚、生不逢时,于是他在生命的最后向上天祈祷,希望能在天下安宁之r与宴舟再见面的机会。

而那天宴舟跪在神殿之内,叩首祈求,愿以千年轮回为jao换,换许星桥余世平安。

所以说到底,没什么想不通或者值不值得的。

只是千年前他们相爱了,千年后又一次相爱了而已。

许星桥拍了拍罗驱的肩:“人生任何时候都是要自己走的,有些时候别人做出决定在你看来很荒谬,但对我而言缘分刚刚好。所以不用太执念了,殿下,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才是现实。回去吧,罗驱。”

他说完,冲宴舟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开了海滩。

而后罗驱想要对宴舟说些什么,宴舟对他隐瞒的秘密又是什么,对许星桥而言,都不重要。

他如今终于参悟了他千年来灵魂里都没有变的桀骜xin子。

他和许小将军做唯一的相似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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