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他隐去笑,瘪了瘪嘴,不能苟同歌词。给南极和北冰洋都送太阳,可能并不是件太好的事。

第7章 big人的真心话

因为晚上人才会到齐,中午按照惯常吃顿简餐。许添谊闷头喝馄饨汤,耳朵却始终竖着——餐桌上,从时事政治谈到家长里短,总少不了拿孩子攀比成绩。而后终于听见于敏说他考了第一名的事q,像美梦成真,心跳快起来。

于晓桃很给面子地训斥于子琛,说:“你看看人家小谊,学习那么好,都不需要妈妈chao心!”顿时,被褒奖者的嘴角go起来,得意、自豪,许多褒义的q绪混合在一起。

“唉,他这一次第一名,也就是侥幸得到的,再考就考不到了。”于敏笑着言之凿凿道,“你们子琛高高帅帅,PE还那么好,那才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许添谊怎么好比?”

夸这个行不通,于晓桃转而夸起许添宝,说他那么小却落落big方,唱歌也好听,以后一定big有作为。

这话得到许多人附和。被说进心里,于敏眉开眼笑。

许添谊的嘴角又被抹平了,嘴里的馄饨皮开始发酸。

吃过饭,吹着厅里的暖气,男眷都打起瞌睡。许添宝还在强制睡午觉的年纪,被要求去楼上卧房Yangj蓄锐。

出来玩,许添宝当然不想遵命,拒绝道:“我很j神的,我不睡。”

不过在这件事上,老一辈都站在了同一战线:“去睡一觉,不然你到晚上肯定会累的。”

“许添谊,你陪着弟弟一起睡。”于敏吩咐。于是于晓桃出面,牵着不q不愿的许添宝上了楼,把卧室的空调打开,然后留兄弟二人独处。

没了big人,许添宝立刻原形毕露:“我才不要睡!”

许添谊不好讲是许添宝先讨厌他或是反之,也可能就是天生不合两看相厌。

他冷着脸:“睡觉!不然我告诉妈妈。”

在许添宝的抗议声中,他把宝的外T和裤子利落扒了,再工整叠好放到旁边。总之虽然关系不融洽,但许添谊认为该他做的事q还是要做好,这是两码事。

许添宝看他动作,以为他真的要遵母命同cuang共枕,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拉:“我也不要和你一起睡!”

许添谊嘴上绝对不认输,他回瞪了眼:“谁要和你午觉!”他只和好朋友一起睡。

cuang旁边安了个沙发,许添谊靠过去,过了会又躺下,面朝沙发背蜷缩起来。

这一觉睡醒,浑身发re,脸也被re空调蒸出红粉底s。许添谊看钟,睡了三刻钟,又侧头看cuang上的许添宝,原本说不要睡的人现在睡得正酣。

许添谊睡得嘴巴Gan,想趁cuang上人还睡着去楼下找点水喝。打开房门,空气转瞬变凉了些,楼下嘈杂的打麻将声音也跟着传了上来。

他困意未消,迷迷糊糊,刚准备踏上第一级阶梯,听见于敏的声音:“唉,我真的是……”

周围一片劝和之音:“阿敏,你不要难过。我们都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许添谊心跳快起来,意识到自己或许是无意闯入了big人的世界。如果再听下去,便是偷听。但既然发言者是他的妈妈,且周围人都在安we她——他为自己找到了心安理得听下去的正当理由。

“我是一直想做到一视同仁的。”说话声混着麻将牌碰zuang的声音,“但是他现在越长越像那人了,眉毛、鼻子都像,说话的语气也像。我每次看到他那油腔滑调的样子,我就生气。”

“那人”指的是宁嘉玮,即许添谊的亲生父亲。big家都知宁嘉玮是个人渣,谈论这个话题像踩雷,赶紧纷纷否认。

一个说:“哎呀,小学时候的男小孩么是这样的,有点讨嫌,到了长big了就又会好点。”

“en,谁家小孩这阶段不讨厌,尤其男孩,都这样的。”

“是的、是的。这岁数都主意big又倔得很,小敏,我跟你说,后面a还有青cun期叛逆期,你路还长呢!”

七嘴八舌的劝说都避开了宁嘉玮,因为宁嘉玮的坏是公认。也没人反驳外貌,因为宁嘉玮空有副俊朗的皮囊,许添谊和他还真长得如出一辙a。你看到那张脸就能想起一个坏人,那坏人把麻将桌上所有人的钱都借了一圈没还,你就不能强求一种和颜悦s的态度。big家都是普通人嘛。

“两个孩子,肯定是不一样的。”还有个声音接道,“小谊肯定也是小时候So到过点影响,这个只能慢慢去纠正他。”

“big姨,你不知道。”于敏反驳她,“老气横秋,斤斤计较,得失心也重。考得稍微好点,那张脸得意的哦……和那人骨子里一样的,喜欢得意忘形。”

“都和你说了,这个小孩带着就是拖油瓶,你会So苦……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最后这个声音,是外婆。即便是最亲近的娘家人,掰开说丑事依旧羞耻。

拖、油、瓶。

许添谊坐在最高的那级阶梯上,楼下的光、暖气、jao谈声一齐涌上来。他因此注意到很多细节。他发现这楼梯旁的窗台放了个烟灰缸,里面有两个烟头和一堆烟灰;发现打蜡的地板缺了个ko子;发现楼梯的栏杆是雕了花纹的。

从记事开始,他就很少哭。两岁打针的时候没有哭,四岁被喝完酒的宁嘉玮cou了一顿,鼻血横流没有哭,七岁被院子门ko的水泥板绊了一跤,疼得发抖也没有哭。

他的泪腺像长错了位置,如同此时明明是寒冬腊月,他的额头却开始冒出许多汗来。

许添谊很久以前就深沉地意识到,似乎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同样,得到什么,一定需要什么条件。

他一直揣测于敏能爱自己的条件。比如,需要无限谦让,给许添宝做好哥哥的表率,不争不抢那些好东西;需要每次考试都当上第一名,证明自己比贺之昭出s;需要在许建锋面前什么都不要,没有房间就睡客厅,当一个孝顺的二手儿子。

这些条件足够苛刻,且没有完成的时间节点,但让许添谊感到踏实,他品味到生活的希望,愿意相信big概很难,但只要努力,就终可以打败许添宝,换到自己应得的奖励——得到于敏的关注、表扬,又或更贪婪,得到明显的偏爱。

拖油瓶三个字掷在地上,碎开了割破他气球一样的希望。他解答不出于敏的条件是什么,感到茫然、无措和着急。他怎么也像许添宝那样笨呢?

等外婆说完,轮到其他人说话,话题切换成了其他的,毫无关系的。许添谊把自己不知不觉流的汗都擦掉,又蹑手蹑脚回到午睡的房间。

许添宝仍旧睡着,那是张会被所有亲属称为天使脸庞的睡脸。

许添谊盯着看了会,转身坐回他刚刚睡的沙发。又过了半小时,许添宝也醒了,睁眼就喊妈妈,脸上还浮着困意。

但没有妈妈,只有许添谊听见动静走过来,把cuang尾的衣服丢给他。

宝穿进左边袖子,找不到右边的,费了半天劲,开始不耐烦地哼哼唧唧。

许添谊关了空调,替他把袖子管拎起来,宝终于穿好衣服,下了cuang走在前面,一边下楼一边喊:“妈妈——”

“宝宝醒了a。”原本的茶话会散了,只有于敏的二姨在厅里喝茶。

她把许添宝招到身边,严肃道:“你妈妈不要你嘞,让你今晚和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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