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别看。”那人声音颤抖着,明显在哭。
苟飞飞不自觉皱眉,还没等到挣开那人的手,他便闻到从舞台上传来的荷花味道。
是妈妈的info素……
而且是铺天盖地蔓延的,和血腥味掺在一起的info素。
“放开我!”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在心中顿生,他疯了一样挣脱桎梏,往舞台上冲去。
背后有人尖叫要拦住他,可是都没来得及。
于是,苟飞飞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他这辈子永远都忘不了的画面。
那个和他以朋友一样相处的A妈妈,那个永远以自己职业为骄傲的A妈妈,就这样被自己疼爱的豹子撕咬,然后从二十米高空坠落,摔成碎片。
苟飞飞瞳孔骤然收缩,眼前混沌模糊一片,j神在被疯狂撕扯,接着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舞台下方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一周后,身体被碾ya一般疼ton,脑中像被嵌入什么硬物,木然地动都动不了。
他好不容易才睁开眼,便看到那张自己都快忘记的脸。
但他还是想起来了,这人是他的O爸爸,他们已经两年多没见面了。
“飞飞……”O爸爸哭着说,“你别太难过,你妈妈的后事我已经料理好了,等你身体恢复就可以……”他吸了一下鼻子,声音越来越弱,“……安葬了。”
苟飞飞用了几分钟来回溯记忆,并且消化接So一切。
眼前越来越模糊,头疼越来越强烈。
他还只是个十八岁刚刚成年的孩子,丧母的疼ton实在挥之不去。
更何况,是以那样惨烈的死法。
“还有一件事,飞飞。”O爸爸隔着被子轻轻握了握他的手,ya着声音说,“你……二次分化成Enigma了。”
“……”
在亲眼目睹母亲死去的那天分化成Enigma么。
苟飞飞一时无法接So这个事实,身体反应逐渐j烈,最后只能让医生来打镇定剂。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言不发地接So了一切。
接So了母亲的意外死亡,接So了自己二次分化的事实,也接So了O爸爸要重新亲近他的举动。
看似平静的Enigma其实是一头沉睡的雄狮。
这句话很适合用在苟飞飞身上。
他每天正常上学放学,偶尔也会和同学说笑,就像这两个月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只有他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他策划,将在下一个马戏团盛典的时候,杀光所有动物。
苟飞飞将一切计划部署地十分周全,他当时没jao出妈妈的钥匙,而后台通往每一个笼子的路线他都轻ce熟路。
可就在计划将要实施的当晚,他看到了妈妈的r记。
那本r记记录了妈妈身为驯so师的一生……
苟飞飞抱着r记ton哭不止,他看到的没有仇恨、抱怨,字里行间全都是妈妈对这份职业的甘愿付出和re爱。
她曾经写过这样一句话。
“如果有天我为了自己re爱的事物奉献生命,请你一定不要替我难过,因为我活得壮烈。”
那晚苟飞飞将钥匙寄到马戏团,带着这本妈妈最后留下的r记,在马戏团盛典那天远赴A国。
他想,如果人有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那妈妈一定还会在那场意外后义无反顾地回到舞台,去温柔抚me她最疼爱的动物。
他想换一个方式替妈妈活着,于是他选择当一名宠物医生。
在A国生活的r子仿若脱胎换骨,苟飞飞恢复了曾经的模样,成了所有人眼中放dang不羁的少年。
他为人圆滑,说话讨喜,和所有人都打成一片,极其会观察别人眼s,甚至Enigma的觉醒技能让他能轻易闻到别人info素的味道。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给他换来安全感,久而久之,表面戏谑随xin成了他给自己镀的保护壳。
没人知道他是Enigma,也没人知道他活得到底多么小心翼翼。
他怕离别,怕生命中重要的人会离开他。
像爸爸那样郑重告别的也好,像妈妈那样惨烈落幕的也好,总之他的人生中不想再看到任何了。
既然这样,那就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好了。
于是,苟飞飞在A国四年的生活平淡如水,认真对待主课,但刻苦钻研调香副业。
他开始利用二次分化的便利为自己谋取什么,同时也打算毕业后回国认真为母亲延续那份re忱。
在接So了同门师兄的offer之后,苟飞飞终于重新踏上海城这片土地。
可惜,全世界的机场都是一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