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朗又露出了在长辈面前惯用的乖顺笑容,说道:“是,老师,我叫瞿朗。”
“瞿朗……”女人似乎在回忆学生名单里有没有这个人,过了会儿,说道:“你先进来吧。”
铁门门锁传来咔哒一声,半扇门向后错开,瞿朗拎着行李箱进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新中式的庭院,院墙白墙黑瓦,院里绿树成荫,三层的独栋立在Wan绕的花圃和小桥流水之间。
别墅的外观并不夸张,但院子里花木的栽种和摆放都经过j心的设计,自有一番j致与品位藏在其中,入目苍翠错落,空气清新沁人,让人一进来便觉得眼前一亮,心旷神怡。
瞿朗莫名想起了以前潘阳嘲讽他时说过的话——暴发户与真正的有钱人之间的差别在于细节,对细节的关注与追求源自于闲q雅致,而那种闲q雅致,是在长久的优渥之中zhi生出来的。
“像你们这种牛嚼牡丹,急于把所有的钱贴在身上的土鳖是不会懂的。”
那天瞿朗只是穿了一双瞿娴新给他买的运动鞋,不知道怎么戳了潘阳的肺管子,yo发了他的长篇big论。
仔细琢磨了一番潘阳的话,发现自己确实没怎么听懂,无所谓地反讥一句:“豌豆公主么你?”便zuang开潘阳扬长而去。
时隔big半年,瞿朗看着周家的庭院,倒是隐约明白了潘阳的意思。
想不到潘阳那种垃圾,偶尔也会说出几句有道理的话。
人还真是妙不可言。
瞿朗拎着行李箱正要往前走,忽听前面传来了谈话声:
“不是已经招满了吗?为什么又加进来一个?”这是周叙白。
“那些是你爸爸的学生,这个是你的学生。”这是刚才门铃里说话的女人,“你爸爸说你最近心q不好,总是在家里闷着,不如给你找点事q做。刚好临时多出一个人,我看年纪也和你差不多,Gan脆jao给你带,说不定你们在一起还能聊聊天。”
“我没有心q不好。”顿了顿,周叙白补充道:“而且,我不喜欢聊天。”
女人轻笑:“你这孩子,总是把话说得那么绝对。”
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叙白跳过了不想聊的话题,问道:“有j础吗?”
女人说道:“听说以前是学击剑的,没接触过钢琴。”
“击剑?”
说话间两人穿过庭院中的水桥,在门ko的迎客松下看到了瞿朗。
瞿朗进门时随手把冲锋衣脱下来系到了腰上,里面穿的是件宽松短袖,晃dang的领ko和袖ko衬得他瘦削修长。
他suang朗地朝周叙白打了个招呼:“嗨。”
周叙白见到他,面上先是掠过一抹惑然,而后微怔,就像阵雨前的天空,脸s瞬间冷沉下来。
和周叙白站在一起的女人big约三十七八,她看了看瞿朗,又顺着瞿朗的视线转向周叙白,微讶道:“你们认识吗言言?”
言言?
瞿朗挑了下眉毛。
小名吗?
注意到他的表q,周叙白眉心微动,淡声道:“不认识。”
瞿朗对他的变脸不太满意,故作疑惑地“a?”了一声:“我们前几天不是还见过,你忘了吗?你还抓了我的手腕呢。”
他举了举那天被周叙白捏出红印的手腕。
女人:“言言?”
周叙白一阵沉默,移开视线说:“妈,如果新加进来的学生是他,我不带。”
说完也不等女人和瞿朗有所反应,转身离开。
庭院里绿树成荫,周叙白的身影很快在苍翠的枝叶遮挡间消失。
女人来不及留他,转过身不好意思地说:“言……”
她改ko:“叙白最近心q不是很好,他不是冲你。”
瞿朗赶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完全能理解,谁都有心q不好的时候嘛。”
他长得清suangGan净,脾气又很好,很讨人喜欢。
女人笑道:“快进来吧,我带你去见你们周老师。”
女人穿着很普通的家居装,头发挽着ca了根木簪,皮肤僵驰脸s苍白,看起来气s不是很好。
但她的面相十分温和,尤其笑起来时,眼尾的皱纹让她看起来愈加慈和,举手投足都透着说不出的优雅,非常符合少年人心目中“开明的家长”的形象。
或许周叙白那一身矜雅的气质就是从她这里遗传来的吧。
周德安在二楼的琴房里给学生们上课。
琴房里面装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隔间,隔间里都做了隔音,门一关,互不影响。
瞿朗上来时,周德安正站在一个十五六岁少年的钢琴边听他演奏,时而点头,时而说几句话,看起来也是一派儒雅。
女人把他安置在琴房外的沙发上,过来敲了敲玻璃门,周德安从隔间里出来,朝瞿朗点了下头,和女人小声jao谈起来。
距离远,瞿朗也没刻意去听,偶尔有诸如“言言”、“怎么办”之类的零碎字句飘过来。
过了一会儿,周德安回到琴房继续jao学,女人走来,对瞿朗说:“走吧,我先带你去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