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朗收到的第一条生r祝福来自梁言,早在前几天,梁言Kua国送来的礼物就暂存在了许茜那,礼物是他自己打工赚钱买的领带,盒子里面有梁言亲手写的贺卡。
或许是觉得不够有仪式感,他又特地在北京时间零点准时送上生r祝福,只不过因为没有瞿朗的联系方式,退而求其次地发到了许茜的微信上拜托她转达。
那天是工作r,许茜带了早餐去接瞿朗,帮梁言传话送完东西,顺便奉上自己的祝福和礼物,瞿朗收下后,big方地给两人各发了一个远超礼物金额的红包。
去公司的路上,老杨的电话打过来,喊瞿朗去家里吃饭,还说老伴已经把菜都备完就等着他人到,瞿朗推脱未果,上午只处理了几份文化中心的议案,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往老杨家里跑了一趟。
谁知道午饭还没结束,晚饭已经被冯欣安排上,跟老杨下了几盘围棋又聊了聊俱乐部的事,出门顶着渐暗的天s直奔冯欣那里。
晚饭吃完,冯欣早早放他回去休息,瞿朗惦记着白天没完成的工作,让司机拐去公司带了几分文件,中途接到钟麒等人的邀约——晚上八点之后才是他们的活动时间——瞿朗不得不去露个面,被灌了几杯酒,切了今天的第三个蛋糕。
终于推开家门靠到沙发上,瞿朗恍然生出了刚跑完一场马拉松的力竭感,起身边往浴室走边琢磨:不然明年还是搞个生r聚会吧,不然这么跑来跑去的,太废他了。
瞿朗泡了个温水澡,险些在浴缸里睡着,吹完头发从浴室出来捞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发现上面有几通周叙白的未接来电。
这应该是今天的最后一站了。
瞿朗推开书房的门,打开电脑,顺手回拨回去,周叙白刚接起来他立刻说:“刚才在洗澡,没看到,有什么事吗?”
周叙白那头很安静,传过来的声音清楚温和,“生r快乐。”
“谢啦。”瞿朗笑着坐到桌边打开一个文件夹,扫了眼上面的内容,便想尽快挂断电话,正要开ko,忽觉安静的不仅仅是电话那头的环境,连周叙白本人都静得不太对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问是这么问,但瞿朗并没有很担心——周叙白的实力摆在那里,就算碰到问题也有专业的经纪公司替他解决,不至于找到他这。
迟迟不挂电话,big概是……想他了?
瞥过电脑右下方的时间,周叙白那边才早上九点多,瞿朗放下文件夹往后靠在椅背上,心想反正今天一整天都没Gan什么,也不差这个把小时。
他思索着要不要笑话周叙白几句,却没料到周叙白竟然低低地“en”了一声。
“……?”脑子里的齿轮卡住,瞿朗讶异——不是吧,还真遇到事q了?
小事周叙白不会特地打电话告诉他,瞿朗立时敛起玩笑调侃的心思,坐也坐不住,索xin站起来靠到桌边问:“是演出遇到麻烦了吗?你说,我听着。”
周叙白在走动,呼吸和脚步都很轻,然后他推开了某间房间的门,因为周围太静,连门轴转动发出微弱的吱呀声也被瞿朗捕捉到。
“周叙白?”瞿朗担心地催促。
周叙白的回应姗姗来迟,声音在静夜里轻缓如深沉流质,“有一首曲子,我很多年没弹过,有些手生。”
“……”
“马上登台,我很紧张。”
“en。”瞿朗耐心地等他往下说,等了几秒,再没听到后续,不由问:“然后呢?”
“没有了。”周叙白说。
“……?”就这?
瞿朗不得不将周叙白的简短描述再盘几遍,试图挖掘掩藏在其中的info,但真的太简单了,挖来挖去也就只是字面意思。
所以,周叙白——蜚声国际,号称“被上帝weng过手指”的钢琴big师——这么久不挂电话,就是为了跟他说自己在上台前因为手生而紧张?
“……”
这真的不是为了多和他说几句话,变相地和他撒娇吗?
撒娇。
瞿朗被这个ro麻的结论j起了j皮疙瘩,拢拢臂膀,“呃”了声,牙酸地配合道:“不用紧张,不会出问题的。”
周叙白:“为什么?”
“你厉害a,就算是第一次见的曲子你也不会出错的。”
周叙白今天格外喜欢追根究底,继续问:“出错了怎么办?”
“出错也没事,”瞿朗并不专业,在他看来,技巧与熟练度固然重要,但真正将周叙白与万千音乐家区分开来的,是那份旁人难以企及的、足以穿越时代与那些音乐巨匠达成灵魂共鸣的感So力。所以,“把q绪传达给听众就可以了。”
“传达就能被听到?”周叙白轻声问。
“当然。”瞿朗答得笃定。
不管周叙白是真紧张还是假紧张,他的安we是真心实意的。而且他是实话实说,柳城那场独奏会他是亲眼看到有人听哭了的。他相信周叙白的实力。
“你现在在后台吗?”瞿朗问:“怎么这么安静?”
“瞿朗。”
“en?”
“磕”的一声,big概是手机被放到了某个平台上,随后熟悉的乐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起初庄严肃穆宛如jao堂里的钟声,而后时而轻快明朗,时而哀愁婉转……
瞿朗曾在手机里留有一段同首曲目的录音,后来他被潘阳推下楼手机摔坏录音随之丢失,便从网上找来无数其他版本重温,但无论哪一个版本,都不如周叙白远隔big洋弹给他的动听,让人q动。
j神剖白般的乐声浸入越来越深的夜,瞿朗心头某处被狠狠zuang击陷下去一角,嘴角笃信的微笑落下,怔立难言。
世界上不会有比周叙白更会靠琴键说话的钢琴家,至少在瞿朗这里是这样。
j昂re切毫不遮掩的乐声不断冲击着瞿朗的耳膜,酸涩、饱胀的chao水自失陷处汩汩冒出,随着血Ye流向身体各处。
他是这场音乐会唯一的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