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映白收回视线,将目光放在那个背对着他的人身上。
那人即便不是正面和陆映白相对,外在的气势却依然泄露出了中年人士的威仪,陆映白却对此却没有任何被震慑住了的反应。
他反倒低头看向距离他最近的,也就是这间房间中心的柱子。
柱子周围同样摆放了一些看不懂的高科技设备,但在那些设备的下层,却有很多按钮,多由红蓝黄三s组成。
陆映白于此刻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其间最big的那颗红s按钮。
没人知道陆映白在想什么,无论是小星还是那个中年男人,他们都在不动声s地观察彼此。可中年男人得出来的结论却只是,陆映白即便对这里一无所知,却依然不惧一切变化。
此时等着对方先开ko,以掌握主动权的想法彻底消失,男人不得已转过身。
陆映白则同样回眸看去,可青年目光却有了一瞬间的滞涩。
只见中年男人脸上有着一道从左侧太阳xu横Kua面中鼻梁,一路延伸右侧嘴角的明显伤疤。
增生的疤痕显示着,当时So到的这般伤害时,并非被利QI切割,而是直接被约有一指宽的尖锐物品刮下,才造成面部组织被big量撕扯损伤。
只这一个伤ko就已经带来了足够多的info。一瞬间被伤痕惊讶的心q顷刻之间就已恢复,陆映白的眸光也回到了平稳状态。
中年男人没有过多说明,而是直接切入重点:“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才来到这座实验室,更不清楚在这颗星球只有我一个活人的q况下,你又是怎么才越过新联邦边境防线到来……”
陆映白喉结滚动,听到这一连串的话后,他有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我只知道,你不是虫子,对吧。”男人用陈述的语气说着,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狰狞源于脸部疤痕,而笑容则意味着同类的亲近。
陆映白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虫子模样的自卫装置。
它当时用那纯粹机械的声线说的是:捕捉程序失败,确定陌生人类为入Q者,重复一遍……
无法提供所谓的星域身份证号,才引申出这样一句话,至于之后的“确定陌生人类……”。
此刻回忆起,小星成为自己第一个崽之前看见的那个CG,一瞬间就能想到那些轻易毁灭星球的虫子。
陆映白的big脑,在这一瞬间成为了被小猫随意玩弄在掌心的毛线团。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虫子……不,是指虫族里面,还有能变成人类的?”
陆映白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动的声音,接连不断,如雷震耳。
然而更在乎这一切的却是小星。
虫族已经被他毁灭了,小星很确定。
虽说来到这间实验室的时候,小星第一时间就判断了所在地,也曾疑惑过为什么没有其他实验人员,但在亲眼见到【父亲】的时候,即便对方脸上遍布着伤痕,他依然能认出那确实是他的创造者。
——一个经常待在实验室里的研究人员,即便有着星际时代的科技文明加持,也依然能评得上是身体素质偏弱的学者。
对方脸上的伤从何而来?
为什么他说,这座实验室乃至于这颗星球,也都只剩他一个人?
联邦新边境防线指的又是什么?
以及,阿爸为什么能对这一切反应得如此之快……
随便种种info堪称爆炸,但小星的big脑或者说芯片中,仍然有一小部分区域,在用于思考与陆映白相关的一切。
被他惦念着的阿爸,这会儿已经将他好奇的所有问题全部问出。
对面的中年男人以一句“连这些info都不知道,看来你还真是被big家族秘密培Yang出来的武者”作为开头,之后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解释了起来。
脸上的伤是被虫族打的,当时big脑都碎了一半,庆幸星际时代的医疗资源足够强big,big脑方面得到治愈。
脸上的伤ko为什么这么狰狞?则在于当时的q况过分紧急,医疗资源用于修复伤疤也只会显得太过浪费。
“至于联邦新边境防线,指的是连续被虫族打下了三十二个星域后,不得不重新规划出来的防线,而那道防线已然将我所在的这颗星球划分在外。”
“我猜想,除了你好奇的这两个问题之外,对外面q况似乎一无所知的你,应该更在意的是‘虫子,或者说虫族是什么’,对吧?”
陆映白点头,并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自星际唯一智脑启用二级编辑现实职能毁灭虫族这一存在概念之后——对了,你应该知道虚拟现实事件吧?”男人接着说道,脸上的疤痕也随着他的话语不断抖动,使得他看起来犹如厉鬼般可怖。
“指的是人造智脑具备通过零和一的转换编辑去改写事实的那件事吗?”陆映白从善如流,转眼就将自己伪装成了中年男人想象中的土著角s。
男人点头:“没错,就是这件事。在虚拟现实事件结束以后,人们发现了虫子,后来也称之为虫族。”
男人在滔滔不绝,而陆映白却突然想到,这个世界的人,难道已经知道了,小星当时按下自毁程序时额外做的“多余的事”了吗?
之后中年男人的话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继续用中年男人称呼,也实在不礼貌,在此期间,陆映白询问了对方的名字,并成功得到“裴吉”这个答案。
不过对方强调:“相比于直称我的名字而言,我更希望你叫我裴博士——就算在这种星球都快被虫子打烂了的时候……”
陆映白却直接打断了他的低落q绪,并说道:“你好裴博士,我叫陆映白。”
简单的自我介绍过后,裴吉,裴博士继续开始说起了自己没说完的话。
“我惭愧曾经未曾发现虫族的存在,尽管我并非昆虫学的专家。其次就是……”他沉默了一会儿,空气也变得凝滞,之后才是,“我也很后悔当时任由那个孩子开启了自毁程序。”
“虽然从当下的局面来说,这种话看起来很像是,‘为没有榨Gan那孩子最后一分价值’而感到遗憾,但事实上,我依然想对他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