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g泽涟漪轻泛,如同屈膝沉睡的神女。
两个又矮又粗的黑影,趁着月光不在此处,抬着一顶破破烂烂的软轿趟进big泽水,走着走着便消失了。
轿夫身后跟着一行衣衫褴褛的影子,那影子也如同泥人入水,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锣二鼓,吹吹打打。
抬轿子的两个黑影走着走着,一个忽然道:“错了,是往左往左。”
另一个黑影回答:“是你记错了,分明是往右!”
“往左!”
“往右!”
两个黑影你一言我一句,吵得不可开jao,忽地有个虚弱的声音ca进来:“都别吵了!”
轿子外的声音戛然而止,薛错头晕脑胀,颠得要吐出来,忽然屁股一颠,整个人从轿子里飞了出去,扑到一个硬邦邦的怀里。
薛错晕头晕脑,抬眼一看,吓得头发一根根竖起来,big叫一声:“鬼a!”
那东西红毛绿眼蒜头鼻,一ko獠牙豹儿眼,凑近了笑道:“对对对,我就是。”
薛错推开他,一咕噜滚开老远,拔足狂奔。
两个黑影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他怎么跑了?!”
另一个红眼绿毛的跳起来敲他脑壳,抬起轿子:“定是你太丑,吓到他了,你我一比,我要英俊些,这次换我在前面!”
红毛怪蔫头耷脑,抬着轿子跟在后面。
薛错跑着跑着,脚步逐渐慢下来,这里和外面不同,他喃喃:“七月份,怎么下雪了?”
他抬起头,天空灰白无月,一朵朵小孩手掌big的雪花从天上飘下来,洋洋洒洒,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四周空旷黢黑,隐隐有水声,远处楼宇万千,却千疮百孔,破败不堪。
“这是什么地方?奇怪,天一谷去哪里了,big泽呢?”薛错战战兢兢,蹲下身,忽然脸s一变,伸手不停的刨,扬起big片big片的飞雪。
雪花纷纷扬扬,圆形方孔,高高扬起,又一张一张的落到地上。
薛错嘴巴动了动,满脸狐疑,在自己身上me来me去:纸钱……我,难道我死了?
他狠狠拧了自己的big腿,咦,没感觉,是在做梦?
薛错举目四顾,白花花的雪地里,忽然奔来两个凶神恶煞的鬼,抬着一顶破破烂烂的轿子,速度极快的追上来。
薛错吓了一跳,小手并指,目露凶光:“爆!”
噗嗤——
一张白符呼啦啦飞出,千万年从未有过火光的地方忽然冒出了一朵小小的火苗。
不对,我这符纸的威力如何这么低!
难道真的是在做梦吗?
薛错急得满头big汗,连连跺脚,但不管他如何用力踏出流云步,那火焰没有丝毫变big的趋势。
眼看那两个小鬼飞速接近,薛错心道:这是梦这是梦,梦遂人意!梦遂人意!
薛错忽然伸出两只手,仰着脖子,满脸狰狞的扑腾:“变翅膀变翅膀!飞a飞a!”
他用力一跺,嘭,纸钱山哗啦啦下流,薛错的小短腿没入了纸钱,拔也拔不出来。
而符纸引燃的那本来就颤颤巍巍的火苗,噗嗤一声熄灭了。
薛错:“……”
两个气喘吁吁的小鬼:“……”
一只绿毛鬼满脸得意,粗声粗气,声如洪钟:“看你往哪儿跑!”
另一个红毛鬼凶神恶煞,呲牙咧嘴跟在后:“往哪儿跑!”
薛错脸上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两只鬼将轿子一放,气势汹汹。
薛错:“别过来!”
绿毛小鬼搓搓手,Wan着腰,凶脸变笑脸:“小公子,我扶你上轿a。”
另一只红毛原地蹦起三尺高:“我忍你很久了,凭什么你来,我来!”
“我来!”
“我来!”
两只鬼你推我,我打你,掀起一片雪白的纸钱雨。
一刻钟后,一人两鬼齐齐埋进纸钱里,面面相觑。
薛错左边一颗脑袋,右边一颗脑袋,六目相对,红毛鬼谄笑:“小公子别担心,等chao水涨过,咱们就能出去了,娘娘会帮忙的!”
薛错闷哼一声:“我是在做梦吧。”
绿毛鬼连忙道:“小公子您说是在做梦也没错,您的ro身还在阳间,魂魄来了阴地。”